白茫茫的雪地中,少年少女玩累了瘫倒在石凳旁,小男孩躺在女生的腿上咧嘴笑得欢乐:“信子姐姐,你可真厉害。侑介连中三球呢!”
“我……我那是让着她。”不服气地翘起二郎腿,侑介舒适地双手抱在脑后,“作为一个女生,也真够厉害的。”
“信子姐姐是你见过最厉害的女生吗?”
樱井风信才应该是侑介见过最厉害的女生。信子在心里暗自悱恻,面带微笑的脸庞上,棕色的眼眸却掩不住她的冷漠。
侑介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雪泥的运动鞋,半晌才开口闷闷地回了一句“恩”:“祈织怎么还没把绘麻带回来?该死。我们应该去接应他们了。这个祈织……”
“祈织他,对绘麻有感觉吗?”信子随口提到,随意地仿佛再次之间从未和祈织有任何交集。略过了回忆,略过了痴恋,略过了悲欢离合。才能做到淡定自若地问起祈织——好似她从未在数次生日,许下“希望成为祈织的女朋友”这样的愿望。
“他啊”嘴紧紧抿起来,侑介刚想发什么不实的言论,就被小弥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
“对于笨蛋侑介来说,谁都是他的情敌啦。其实祈织还是在怀念冬花呀。”看似年纪小小的弥很多事情居然也看得透彻,“冬花姐姐车祸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呢。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从此以后,祈织哥哥就一直很难过。”
车祸……去世……
那年的樱井风信最恨的名字,正是“白石冬花”。比哥哥更亲近的祈织,再也不会陪伴风信了。哪怕她到学校门口等祈织,哪怕她拿着便当千叮咛万嘱咐守卫大叔交给祈织,哪怕她的父亲下狱,母亲坠亡山崖。哪怕她成了孤儿。祈织都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关心她了,因为他爱上了其他的女孩。
冬花这个名字如同梦魇一般缠绕了风信很长很长时间。长到她从樱井风信变成了野泽信子,她的脸面目全非,她的心坚硬成冰不会痛也不会暖了。
而她的梦魇,居然去世了。信子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也没有觉得冬花该死或者不该死,只是觉得人生真可怕,它带走了风信的母亲,也带走了冬花。
“信子,你在想什么呢?”身边的女生脸色苍白,令侑介不得不注意,“听到这种事情,吓坏了?”
抿起嘴唇。野泽信子早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为何物了。命运无常,本就可怕:“没有。只是很意外……我们该去看绘麻了。”
咖啡馆门外,女生牵着可爱的小男孩,身旁走着正嘟嘟囔囔的男生,三人不得不让人觉得很和谐。这副画面,却不能让所有人觉得赏心悦目。
“祈织。信子她,好像很喜欢侑介呢?”绘麻低下头,用小勺倒腾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