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这话是真是假,君梅都相当受用。
却不知道,其实这话说完的时候,殷如意自己也吓了一跳。
当然,如果京城里那班天天和他死斗的政敌见了,只怕会觉得他被妖怪夺舍了。
人人都晓得的冷面黑手宝亲王,何时如此从善如流了?
可见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在他的坦然鼓励下,君梅大着胆子问了。
“不能。”
答案给得很干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闻言君梅张了张嘴,却没再问为什么。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晓得在某些问题上,他有他的底线,而聪明人也不会作死的非要去触碰那跟底线。
这小子喜欢如此保持神秘那就由他去吧,就算他不愿意透露某些内容又如何?她上辈子几十年人生又不是白活的。
“那你的意思是御史家的姑娘并不是演的那样贤良淑德咯?”
换个问题依旧是切入点。
这些套路如意自然懂。
看着她一一脸关切,刚才又拼命拉他出来,他一个字不吐实在有些太过分。再说她也懂事,没有追问令他难堪的问题。
“跟贤淑与否没关系,那老色鬼宠妾灭妻,逼死正室,他们父女关系很糟,整整十一年不见面。”
想起台上的父慈女孝,他嘴角的嘲讽实在是难以掩藏。
“!”
没急着说话,她扬扬眉毛,转动眼珠思量了一会儿才说:
“所以那出戏都是瞎编的咯?能把发妻逼死的男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些光辉形象也是伪造的吧。”
“嗯。”
回答很简短,但他赞赏的笑容要比什么长篇大论都让她感到鼓舞。
见他默许自己推理,她也乐得玩这个游戏。
其实恋人之间的很多事情本身也跟这个一样,有些事情完全坦白不现实,知道个大概,做到心里有底就行了,非要刨根问底,常常适得其反。
而他愿意陪着自己一点点猜,亦是一种情趣。
就这样看着她绞着头发转了好一会儿眼珠子,如意不但不觉得无聊,反而暗含着丝丝期待,当她眼中的迷茫逐渐被了悟的明亮所替代时,他的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这个角度,这种态度,真的跟那个人很像啊。
不,要比那个人更聪明,也更果断。
果然,清脆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
“依我看那老色鬼之死多半是多行不义,宝亲王是被拉出来背锅的。”这次她很肯定:
“那么糟糕的私生活都能被包装成完美家庭,还扯上了爱情故事,这些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抹黑宝亲王在民间的声望。除了这出戏,还有什么夜御数女骄横跋扈的传言甚嚣尘上,甚至连惠山这种穷乡僻壤都能听到。”
说到这儿她得出了结论。
“看来想要对付宝亲王的人势力很大很大,只怕是黑白两道都通吃,才能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亲王有苦说不出。”
“……你就没有想过宝亲王也不是好人的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