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觉得,原长沙府府知事游洪升能担当此任。”谭纵心中清楚,清平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从容不迫地答道。
“游洪升!”清平帝闻言,禁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大顺五品以上的官员数以千计,他如何能记得起一个四年前成为候补的六品官。
“游洪升是前吏部侍郎赵永恩的门生。”谭纵闻言,连忙向清平帝介绍游洪升的履历,包括他如何被赵永恩赏识,以及如何得罪了长沙府地方豪强。
“虽然资历稍有欠缺,但也不是什么大碍。”清平帝微微颔首,原来是赵永恩的人,沉吟了一下后,向谭纵说道,“你让游洪升明天去吏部。”
谭纵闻言点了点头,看来这游洪升就要否极泰来了,官家让他去吏部,摆明了是要提升他的官阶,让其日后能顺利接掌江南漕运使一职。
“陛下,游洪升昨天找过微臣,他说湖广地区旱情严重,可是户部还没有拨下救灾物资,微臣本不应该干预户部之事,但湖广地区乃我大顺的粮仓之一,一旦有失的话,必将殃及全国。”说到游洪升,谭纵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情,经过慎重考虑后,一本正经地向清平帝说道。
“这些户部的官员,就知道为了蝇头小利而明争暗斗,一点儿也不知道为朕分忧。”清平帝闻言,不由得伸手揉了揉额头,他在承德避暑山庄的时侯就已经接到了户部关于湖广的奏折,批示户部议决,可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们还在那里推诿扯皮。
清平帝对各部衙门里的那些蝇营狗苟一清二楚,他知道那些官员们一定是为了争夺好处而使得赈灾的事情拖了下来,可这种事情乃官场陋习,由来已久,根本无法根绝。
“朕会关注此事,督促户部尽快将赈灾钱粮拨下。”谭纵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如果湖广的灾民因为饥荒而闹事的话,必将影响全国的粮价,如果饥荒持续到明年,那么将对大顺是一个不小的大计,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清平帝随后放下手,抬头望向谭纵,沉声说道。
对于谭纵能提及湖广的旱灾,清平帝的心中颇为欣赏,这件事情原本与谭纵无关,而且也对谭纵没有什么好处,可是谭纵为了大顺的长治久安还是提了出来,像这种一心为国的官员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当然了,清平帝绝对不会立刻着手处理湖广的旱情,否则的话谭纵此举无疑就得罪了户部,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顺理成章地解决此事。
在随后的交谈中,最令清平帝感到意外的是希望加入官府报复毕时节身后势力的毕西就,他最终同意了毕西就的要求,让谭纵去安排。
“昭凝公主这几天身体不少,有时间宫里看看她。”当谭纵离开上书房的时侯,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刚走到房门前,还没有来得及来伸手拉门,清平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说道。
“微臣记住了。”谭纵闻言微微一怔,对此感到颇为诧异,向清平帝躬身行了一礼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倒是个人才,如果雕琢一番的话,可成大器。”望着谭纵离开的背影,清平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对谭纵在扬州和苏州办的事情非常满意。
此时京城已经宵禁,守在门外的安德山让大内侍卫送谭纵回驿馆。
“相公!”回到驿馆后,谭纵刚进院门,等在大厅里的苏瑾便快步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乔雨,两人自从谭纵进宫后一直等在这里。
“相公,你的衣服?”待看清谭纵身上的大内侍卫服饰后,苏瑾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言难尽。”谭纵讪笑了几声,走向了大厅。
苏瑾和乔雨对视了一眼,知道谭纵有难言之隐,于是跟他的身后进了大厅,让大厅里的侍女们通通退下,并且关好了房门,谭纵这才郁闷地将今晚发生在御花园的事情讲了出来。
“相公,你将昭凝公主推进了湖里?”得知事情的经过后,苏瑾无比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谭纵,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幸好昭凝公主没有追究,否则的话相公恐怕就回不来了。”谭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冲着苏瑾一声苦笑,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相公以前见过昭凝公主?”苏瑾疑惑地望着谭纵,她不明白,为什么赵玉昭等人要设局算计谭纵?
“素未谋面。”谭纵摇了摇头,其实他现在比苏瑾还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赵玉昭要推自己吓湖,难道只是因为单纯的恶作剧?
苏瑾原本还想问谭纵将赵玉昭抱到坤宁宫后的事情,就在她开口的瞬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坤宁宫,谭纵竟然抱着堂堂的昭凝公主,招摇过市地从御花园到了皇后的寝宫,这里面的味道不言而喻。
“瑾儿不必为相公担心,相公没事。”谭纵明天要上朝向清平帝汇报扬州和苏州的事宜,他站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安慰苏瑾:
官家既然留他在上书房这么长时间,并且将扬州和苏州的善后事宜交给自己去处理,那么显然没有追究自己对赵玉昭不敬的意思。
“相公早点儿安歇吧。”苏瑾闻言,微笑着站了起来,准备伺候谭纵洗漱宽衣,笑容里隐藏着一丝黯然和失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