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汉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芒冲着他伸出的手臂袭来,接着他“唉呦”叫了一声,捂着手臂向后倒退了一步,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鲜血顺着他捂在手臂上的手指流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一把飞刀精准地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如果你再敢对我家公子无礼的话,我就杀了你!”这时,立在谭纵身旁的沈三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地瞪着那名受伤的大汉,双目中充满了浓烈的杀机,他和沈四托乔雨的福,在扬州城也受到了福叔的调教,身手已经更上一层楼。
刷一下,站在霍老九身后的几名大汉抽出了腰里的刀,对准了沈三,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李公子是不相信在下了?”霍老九见谭纵的人竟然敢打伤自己的手下,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敢向自己的人动手,看来眼前这个李公子不简单,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人物,于是冷冷地盯着谭纵,面无表情地问道。
“霍爷,在下只问一句,你真的能做得了那些银子的主吗?”谭纵并没有回答霍老九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很显然这些买路钱是要上交到洞庭湖那些湖匪的老窝,霍老九不过是个经手人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处置那些银子。
霍老九闻言顿时哑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可以借着这笔银子的名义来和谭纵对赌,但是却不能承认自己能做这些银子的主,就像谭纵所说的那样,他不过就是一个在这里收钱的而已,银子要上交到洞庭湖里。
既然谭纵有如此一问,霍老九就知道自己无法从中糊弄过去,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情,眼前的这个李公子是有备而来的,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好小子,霍爷竟然看走眼了。”联想起今天围绕着谭纵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霍老九猛然明白了过来,难道这个李公子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冷笑着向谭纵问道,“你是故意让齐老三偷走了钱袋?”
“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见霍老九怀疑自己,谭纵微微一笑,也不再藏着掖着,沉声说道。
“这么说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在下了?”霍老九闻言,双目杀机一闪,阴沉沉地问道。
“正是。”谭纵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咱们之间有仇?”听闻此言,霍老九紧紧盯着谭纵的眼睛,“或者说你受雇于人?”
霍老九生平杀人无数,自然也就结了不少仇家,想要他命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来鸿运赌场里找他的麻烦,要知道这赌场里的人可都是他的人。
“在下与霍爷素昧平生,今天在这贵宾厅里是第一次见霍爷,何来的仇怨?”谭纵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另外,在下的钱已经够用了,没有必要替别人卖命。”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针对在下?”谭纵的回答否定了霍老九的两个猜测,霍老九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双目中流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在下之所以这样做,是想霍爷放了武昌城来的龚老板四人。”谭纵笑了笑,盯着霍老九沉声说道。
“武昌城的龚老板?”霍老九闻言怔了一下,皱着眉头望着谭纵,“你和他们四个是什么关系?”
“在下与他们非亲非故,只不过恰好搭了他们的船队去长沙城。”谭纵闻言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霍老九不由得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只是因为这样,你就要为他们出头?”
“在下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位老板家破人亡吧。”谭纵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向霍老九说道。
“家破人亡?”霍老九清楚谭纵说的是自己要船队一半货物的事情,闻言一声冷笑,杀气腾腾地望着谭纵,“难道你就不怕自己有来无回吗?”
“在下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身边却有几位能令在下安心的随从在。”谭纵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沈三,笑着向霍老九说道。
“你以为凭着他们几个能保你的命?能让你顺利离开城陵矶?”霍老九的目光在沈三的身上扫了一遍,不可否认,这个人的身手在自己之上,不过这里可是城陵矶镇,于是冷笑着看着谭纵。
“至少在这间房子里,在下是安全的。”谭纵闻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望着霍老九,“有霍爷陪着,别说在下离开城陵矶了,就是到长沙城又有何难?”
“你好大的胆子。”听闻此言,霍老九不由得勃然大怒,啪地一拍桌子,噌地就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谭纵竟然要拿自己当人质。
“承蒙夸赞,在下的胆子一下挺大的。”谭纵见霍老九恼羞成怒,微微一笑,针锋相对地说道。
“两位爷,有话好好谈。”眼见怒气冲冲的霍老九就要拔刀,尤五娘连忙开口,娇声说道。
霍老九闻言看了尤五娘一眼,将按在刀柄上的手移开了,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瞪着眼睛怒视着谭纵。
见此情形,谭纵不由得感到颇为意外,看向尤五娘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惊讶,他原先以为尤五娘不过是赌场里的一个夹在田六爷和霍九爷之间左右逢源的赌场负责人,现在看来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只简单的一句话就使得暴怒的霍老九冷静了下来。
很可惜,谭纵在京城的时候只是从监察府里秘密调看了湖广地面上那些官员的情报,忽视了洞庭湖里湖匪,否则的话即使不能知道这个尤五娘的身份,那么也能那些情报中找到一些关于其身份信息的蛛丝马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