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他又轻声问出这个问题，直觉她的答案会不一样。
“对，我恨你！”祝冉冉果然没有否认，噙着泪怒瞠他，“我不该恨你吗？因为你，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带着孩子背井离乡！我做了一回最昂贵、最可笑的小丑，成为全城人的笑柄！在我差点失去女儿的时候我就恨你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梁栩静静听她说出这番话，麻木的身体却慢慢地回复知觉，他感觉到了疼，在心口的位置，然后蔓延到全身，即便如此，他却仍感欣慰。至少她不再戴着那副冷漠的面具，愿意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
爱和恨本就是硬币的两面，隔着极近的距离，同时存在。
她爱过他，才会这么恨他。
他只有一点想要澄清，“冉冉，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继续恨！但我跟白雨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对她早已没有恋人之间的感觉！那天我也只是偶然遇到她，发现她眼睛看不见情急之中才会拉住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放开甜甜的手，也不会放开……”
不会再放开她！
“我不想听！我现在要去找我女儿，不管你们把她藏在哪里，我都会把她找回来！”祝冉冉说完就往门外走。
“冉冉！她没事，我妈很快就带她回来了！你在家里稍微等一会儿！”梁栩拦住她，扣住她的肩头让她冷静一些。
“我等不了！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我不会让你们带走甜甜！”祝冉冉听不进他的解释，执意要挣脱他。
“冉冉！”梁栩拔高声调喝住她，把她带进怀中，“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带走甜甜！她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你相信我！”
“我不信，我不信……”祝冉冉用力挣开他，拍打他的手臂哭道，“你为什么要受伤？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不再纠缠你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梁栩不说话，只是又将她揽回来，她再挣，他再揽，如此反复两次，祝冉冉终是敌不过他的力道，被他有力的双臂圈抱在怀中，伏在他的胸口啜泣。
梁栩紧紧抱住微颤的祝冉冉，将下颚贴在她的发旋，一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
他好久没有跟她离的这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从重逢那天开始，直到这一刻，梁栩似乎才真切地感觉到她真的回来了。
她怨他、恨他，他都可以接受！本来就是他欠了她，还好今生他还有机会补偿。
“你为什么还不肯放手！你还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祝冉冉在他怀中哭着喃喃，已经没有力气再推开他。
梁栩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轻声抚慰道：“因为我不想放开！这也不是惩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