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士兵押着封进竹过来,修成已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悦,但没有说什么,等着赵离谨说话。
方石屿站在修成已身后,看赵离谨押上来一个少年,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大半夜的叫我们两个元老来看一个少年?
“二位将军可曾认识此少年?”赵离谨脸上又换上笑脸,对修、方二人哈腰道。
修成已、方石屿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他便是封家余党封进竹,化名‘钱水’,混进东源郡府后营伙房欲图谋不轨,那后营百夫长潘度便是此人密谋害死的!”赵离谨高声道。
修成已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封进竹,轻蔑道:“此等小事何需深夜请我二人来,赵将军自行定夺了便是!”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牢房外走,方石屿摇头叹气,跟着修成已往外走,仿佛为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惊喜而失望。
这时,另一队士兵押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过来,领头士兵见了修成已、方石屿,停住往一边站,给二人让路。
修成已瞥了一眼书生,高昂着头问领头士兵道:“押着何人?”
“回修将军,此人是赵将军命我等捉拿的后营伙房伙计。”领头士兵毕恭毕敬,小心答道。
“又是后营伙房,刚才那个不也是后营伙房的吗?难道是同党?”修成已不高兴地问道。
“小的不知!”领头士兵低着头,不敢出大气。
“修将军,你不认识他吗?他叫怀才微,一个落魄书生,先是储云东身边的谋士,储云东死后,他又跟着封前鹤,一直是我们的死对头!”不知何时,赵离谨已站在修、方二人身后,声音低沉,表情绝决,仿佛跟眼前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又是封家余党?”修成已大惊失色,脸上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赵离谨走过去,看着满脸污痕的怀才微,心里十分畅快得意,想道:怀才微啊怀才微,不怕你有才,就怕你斗不过我。
领头士兵出列,单膝跪地道:“小的只抓住一个,还有一个跑了!”
赵离谨睁大鹘眼,脸上露出凶狠表情看着领头士兵,看得士兵头皮发麻,不自觉地低下头,赵离谨见修、方二人在场,又转脸露出微笑:“他跑不了的!”
“老赵,你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些封家余党混进东源郡府是何目的?你给我好好审问清楚!”修成已面露严肃道。
赵离谨抱拳道:“请修将军放心!赵某定当审问清楚。”
修成已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方石屿跟在身后,看了一眼赵离谨,却没有说什么,心里在想着赵离谨今夜请他们来这儿的目的。
看着修、方二人走远,赵离谨对士兵大吼一声:“先关起来,听候发落!”
田景忐忑不安地在牢房中等待封进竹,却始终不见其身影,须臾,走过来一狱卒,田景连忙招呼狱卒过来,问刚才那少年去哪儿了?
狱卒望了望门口,张着大嘴,睁圆双眼,表情夸张,小声对田景说道:“被赵将军关起来了!”
田景听了脸色大变,追问道:“为何事关起来?”
狱卒道:“听说他是封家余党,化名叫‘钱水’,真名叫‘封进竹’。”
“钱水?封进竹?”田景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发现这两个名字并不存在什么关联,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钱水”这个名字实在太假,谐音“泉水”。
“田大厨,你被他们蒙骗了!唉!世道险恶,人心难测啊!”狱卒边说边摇头叹着气,似乎在为田景感到惋惜。
“他怎么可能骗我?多好的少年!”田景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禁号啕大哭起来。
狱卒想要安慰他几句,可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有不住的叹息离去。
“封进竹?封家余党?”田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心里道:郑忠原来是封家堡的管家,我却没想到他会介绍这些跟封家有关系的人进来,看来,因此而受牵连是再所难免的事了!
一宿未睡,次日中午时分,李总管带着一帮兵丁狱卒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田景见了,连忙爬起身来,两眼巴望着,心里忐忑着未知的结局。
“田大厨,让你受累了!”李总管咧着嘴,抱着拳拱着手,两只眼却似狐狸眼睛般东瞅瞅西看看。
看他这副嘴脸,像是有喜事临门!田景心里想道。
“李总管言重了,此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受罪。”田景不卑不亢,淡然说道。
李总管面露微笑,喝令身边狱卒:“快给田大厨解开锁链!”
当下,便有狱卒解开田景身上锁链,田景活动了下被铁锁链勒疼的手腕。
“田大厨,你可以走了!”李总管说道。
田景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祥,他可以走了,徒弟要遭罪了!
“李总管,这”
“你只管回去吧!”李总管一挥手,田景欲言又止,踏着步走出牢房。
田德早已候在牢房外,见了大哥田景,激动万分,浑身打着颤,咧着嘴哭道:“大哥,你总算出来了!”
田景不高兴道:“我是出来了!我的徒儿呢?”
田德见左右有人,拉着田景到僻静角落处,小声道:“什么徒儿?他们是封家余党,赵将军的死对头!”
田景虽然昨夜听狱卒说起过,但心里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只见他轻“哼”一声道:“你以为赵离谨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你使了银子,他找了替罪羊!”
“大哥,这事千真万确,他们三个都是用的假名字,你还蒙在鼓里呢!”田德见大哥不相信,万分急燥。
“那又怎么样?不管他叫钱水还是封进竹,他都是我的好徒弟!”
田德慌得上前掩住田景的嘴,生怕他再说下去,“大哥,千万不能和他们再有瓜葛,否则,我们会受到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