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香为封进竹的话感到费解,思想许久,心里更觉莫名其妙,因此,便不再答话。
封进竹见进香刚才还在掩袖偷笑,顷刻间,便换了一副面孔,遂严肃道:“进香,一大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我来拿衣裳。”进香回道。
进竹感到纳闷,望着被褥上那件红衣,恍然大悟道:“哦,昨天晚上是你替我盖上的?”
进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进竹从床上坐起来,笑道:“昨夜醉酒,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有劳小姐如此费心!”
“如今,你都成了封家新主,伺候你是应该的!”进香笑道。
“伺候我?”
“对呀!封家经此一劫,苟延残喘于白荡山,昔日子民或隐居深山,或流离失所,或做梁朝子民,女子敢于上山者少之又少,因此,新主身边没有安排侍婢,进香便自做主张,做新主的贴身侍婢,伺候新主!”封进香诚恳道。
进竹一边穿衣下床,一边答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新主是封家的希望,伺候新主,进香感到万分荣幸!”进香说着,竟跪了下来。
“这”
进香见进竹面露犹豫之色,心里感到万分委屈,低泣道:“难道新主嫌弃进香?”
“不”进竹向前搀扶道,“进香,你是封家大小姐,岂能卑躬屈膝服侍我!”
进香挣开,答道:“进香的命都是新主救的,服侍又何妨?”
“救你的可不止我一个,比如盘迁”
说到盘迁,进香沉默了。
进竹又道:“进香,我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别人服侍,你还是回去吧!”
进香站起来,拿起那件红衣,默默走出房间。
看着进香的背影,进竹轻轻叹了一口气,刚要掩上门,见封进清匆匆忙忙走来,遂立在门边,等他过来。
“进竹。”进清似乎也看到了他,一边打招呼,一边快步走来。
“进清,何事匆忙?”请入内房,进竹问道。
进清掩上房门,压低声音道:“好消息!好消息!”
“哦,是何好消息?”进竹也掩饰不住的面露喜悦。
进清不紧不慢道:“刚刚从山下暗布的耳目传来消息:梁朝将有一批粮草运至东源郡府!”
进竹听了眼前一亮,许久,又面露忧色:“只怕,我等只能坐看,无力劫取!”
“这是甚么话!早知如此,我便不来报知。”进清有些恼怒道。
“进清有所不知,那东源郡府主将修成已武功十分了得,更兼有那副将方石屿和一个法力无边的道人东归降辅佐,我封家势微,岂敢与其相争?更别谈劫取粮草了!”进竹顾虑道。
“哈哈”进清大笑道,“想不到堂堂封家新主却如此胆怯,让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你”进竹被他这么一说,不觉气上心头,怒道:“我本无心当甚么新主,无奈众人抬举,如今,你若觉得我没资格做这个新主,我便退让有资格者。”
进清笑得更狂,拍着进竹的肩膀道:“随口而言,勿要当真!你不当新主,谁来当?我已打听清楚了,那修成已和东归降早已回朝复命,东源郡府只留方石屿和赵离谨一正一副主管事务,听说,这粮草就是赵离谨央修成已向大梁朝廷求拨的救济粮。”
“救济粮?”进竹听后,耸眉道,“如此说来,东源郡府也缺粮?”
“战事连连,农事荒废,加之天灾,哪里不缺粮?”
进竹叹口气道:“不行,如果我们劫取粮草,那么,赵离谨会把这股怨气撒在东源郡,不,宝煦源的子民身上,到时,一昧横征暴敛,岂不作孽!”
进清连连摇头,道:“进竹,你怎能有妇人之仁?如今山寨缺粮,我等半路劫取,正好解燃眉之急!”
“山寨缺粮,我自会缩衣节食,挖冬笋充饥,以度寒冬!定不会把痛苦间接转嫁到宝煦源子民头上。”进竹有些愠怒道。
进清耐心道:“进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等劫取粮草可暗中送予山下宝煦源子民,更何况,值此饥荒之年,大梁王朝为安抚民心,是断然不敢向子民伸手的。”
“可万一,这批粮食是救济宝煦源子民的呢?”进竹反问道。
进清沉默,良久,道:“要是如此,那我便如数奉还宝煦源子民,可是,据耳目消息,这是一批官粮,有何劫不得?”
“耳目消息可靠?”进竹半信半疑道。
“完全可靠!当断不断,过后莫悔!”
“既然如此,且找怀大人商议,定个万全之策为安!”进竹道。
进清欣喜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怀大人!”
二人径往怀才微居处。
“清早喜鹊枝头闹喳喳,不是贵客来时,便是喜事盈门了!”怀才微似乎对二人的到来早有意料。
“怀大人不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能听得懂鸟鹊的话语呐!”封进清拱手行礼打趣道。
“哈哈!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云:观形察色,见貌知情。某见二位笑脸进门,想必是喜事登门!”怀才微笑道。
进竹也笑道:“怀大人观察的极对,我二人确有一件喜事要与怀大人商讨。”
“哦,是不是二位要娶妻了?”
“怀大人开甚玩笑,值此忧患之际,怎能顾及儿女私情?这桩喜事关系到整个山寨”进清说道。
“哦,说来听听!”
进清把原委小声细说了一遍,怀才微听后,不住点头:“二位来是想讨个万全之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