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是想把真正的箭手引出来,现在,他来了。
这个人曾是谢夜阑手下,应该也去过骏邺城,但是在那般围剿之下还能全身而退,足以说明其实力。
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难道他不应该好好躲起来吗?
谢夜阑如今已在歌陵受审,还没被处决,大概是玉天子还在思考,谢夜阑的案子到底应该牵扯到多少人。
这个案子不是该不该杀人,而是该杀多少人。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这箭手应该老老实实躲起来,而不是再次出来招摇。
林叶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事应该是出了变故。
他从石塔上下来,往四周有看了看,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就在距离林叶所在三里多远的地方,另一座石塔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已经拉开了弓,瞄着林叶。
他问:“既然你看他不顺眼,那我替你除掉他如何?”
站在他身后的陈微微摇头道:“我看他不顺眼,和我杀不杀他是两回事,况且,我真想杀谁,需要你动手?”
中年男人笑了笑,把弓收起来,似乎也没觉得尴尬。
“你们这些人真是麻烦,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马上闭嘴,赢是觉得有些过分了,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
陈微微却不在意,他看向那中年男人说道:“所以,你是在遗憾?当初你跟着谢夜阑的时候,若他不是那么瞻前顾后,你可能已经从中得利了。”
中年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又自嘲的笑了笑。
陈微微道:“你应该知道,你没死,只是因为你目前还有用,陛下与贵妃娘娘让你跟着谢夜阑,不是让你真的帮他谋事,而你的目光又短浅,竟然觉得谢夜阑真的可能有机会。”
中年男人道:“现在陛下让我跟着你,你就觉得你可以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他走到陈微微面前:“那我提醒你一句,我杀了你就远走高飞,你觉得你在我面前,可否有自保之力?”
陈微微道:“那我也提醒你一句,若你想杀我,最好离我远一些动手,在我面前威胁我......”
他转身看向那中年男人:“徐奉若,你现在试试?”
中年男人眼神细微的变了变,却没有再说什么。
陈微微道:“下次你再这样说话,最起码在大玉之内,你无容身之处。”
徐奉若冷笑道:“陛下把这件事交给你办,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就青云直上了。”
陈微微:“多谢提醒,你明白这一点,也就更该明白,你我之间别出什么问题,把陛下交代的事好好做完,你我都好。”
徐奉若笑起来:“神官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我当然赞同。”
陈微微嗯了一声,看了看远处林叶的身影。
“不要再多事了,陛下要的是把冬泊的事办好。”
他背着手走往石塔下走:“徐先生,这个林叶也是陛下计划内的人。”
徐奉若耸了耸肩膀:“我知道,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看看你对他的杀念重不重。”
陈微微嘴角一勾:“若重呢?”
徐奉若:“你猜呢?”
陈微微没有再说什么,迈步走下楼梯。
他若真的因为想杀林叶而杀林叶,那么徐奉若也一定会杀他。
陛下的事,比天大。
林叶是陛下计划之内的人,不能死,最起码不是现在死。
徐奉若跟在陈微微身后,一边走一边问:“神官大人,这件事如果办好之后,你身上的衣服,该换成红袍了?”
陈微微道:“这件事办好了之后,徐先生可来找我看看。”
徐奉若笑了笑:“那是一定。”
走下石塔,陈微微道:“我明日启程往冬泊,这里的事就交给徐先生了。”
徐奉若抱拳:“神官大人只管去,不久之后,咱们就能在冬泊相见。”
陈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徐奉若再次看向他之前射了一箭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摆个木人,真当人是傻的么?”
说完后也迈步离开。
而此时,林叶回到了那个小院,再次看了看那箭痕,对比了一下方向,他眉头微皱。
这个箭手不怕暴露,甚至是故意暴露出来,真不怕拓跋烈找他?
半个时辰后,尚院。
林叶把玉羽成匆安顿下来,玉羽成匆的脸色到现在都没有好些,依然有些发白。
“林将军。”
玉羽成匆问道:“之前我听闻,大将军的妹妹,也曾被箭手偷袭负伤?”
林叶点头:“是。”
玉羽成匆道:“当时就有传闻,说是我们冬泊人派来的刺客。”
林叶又点头:“是。”
玉羽成匆道:“林将军觉得,那是不是我们冬泊人?”
林叶摇头:“不知。”
玉羽成匆叹了口气道:“可我猜着,十之七八就是。”
林叶:“你为何觉得那箭手就是你们冬泊人?”
玉羽成匆道:“林将军一定知道,冬泊有一位赋神境的高手,是我皇兄的贴身护卫。”
林叶点头:“知道。”
玉羽成匆问:“那林将军可否知道,冬泊的第二高手是谁?”
林叶看向玉羽成匆,眼神询问。
玉羽成匆道:“没错,就是用箭的高手,公认他为冬泊的第二高手,就是箭神徐纯阳。”
玉羽成匆继续说道:“徐纯阳本是冬泊禁军大将军,后来因为与巨先生不和,又确实年迈,便辞去了禁军大将军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