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董事长淡淡一笑说:“那我应该去做什么?”
华子建依然冷冽的说:“你应该跳楼了,可是你运气不错,遇上了我,但很多人没有你这个运气,他们在明天泰来公司公布重组失败的消息后,只有丢盔卸甲的逃离股市,而不能像你一样全身而退。”
乔董事长涑然一惊说:“你是说泰来真的重组不了,明天就会有消息。”
华子建点下头说:“是的,是明天公布,但是不是永远不能重组,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谁要是想轻易的进来试一下,我依然可以让他仓皇而逃。”
乔董事长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华子建自己一直都是有点小看了,自己总是感觉到自己闯荡了江湖几十年,走过的桥应该比他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应该比他吃过的米多,但现在才知道,自己实在和华子建很难相提并论了。
乔董事长黯然的问:“但华市长为什么要放我一马,就算你没有嫉恨过当初洋河县的事情,但我们的关系也不至于让你如此而为。”
华子建收回了那咄咄逼人的眼光,有点怜天悯人的说:“如果不是一个我尊敬的人为你求情,我确实会让你自生自灭的。”
乔董事长一下就坐直了身体,问:“谁能为我求情?”
华子建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转过话题说:“虽然他帮你求情了,但他还告诉了我,让我一定要压住你,让你回到一个商人的正常轨迹中来,因为他不希望你一生的努力,一生的梦想化为泡影,更不希望有一天你走上一条不归路。”
乔董事长已经猜出了这个任是谁了,他的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他还在关注和眷恋着那遥远的过去,但他也知道他看出了自己日益膨胀的野心,而华子建就刚好是一个能够镇住自己的恶魔,有他在柳林市一天,自己的确很难闹出什么大事情来。
不过他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他怎么可以自降身份对一个市长请求呢?他完全可以用命令,或者指示,这样也不至于让这个华子建如此嚣张的面对自己,是啊,乔董事长当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所在。
华子建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他今天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希望乔董事长可以领会到乐书记的为难和关心,假如乔董事长能够安分守己的在柳林市好好的办企业,自己一定会给他更多的帮助和支持,但假如他并没有吸取这次教训,想要和权利,和人民为敌,自己绝不会有第二次手软。
他们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都在默默的喝着壶中的茶水,直到最后乔董事长说了一句:“谢谢华市长,我会很快把借的钱还给工业局,以后我不会让他为难的,其实就这样好好的经营,我已经很富有了。”
华子建也叹口气说:“人啊,总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本来人生的快乐就是随遇而安,但很多人老想摄取本来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乔董事长也点头说:“还好,我不是一个很顽固的人,这次算是华市长给我上了一课,相信以后我们会相处的很好。”
华子建就真诚的笑了,说:“一定会的,只要你不偏离轨迹,我,还有他,都永远是你的支持者。”
乔董事长眼光迷离的就想到了身在远处的他,乔董事长也不愿意让他为自己担惊受怕,看起来,自己过去走的的确有点远了。
华子建没有让乔董事长用车送自己回去,他一个人慢慢的在柳林市的街道上走着,看着那一轮下弦月挂在天上,天是那种浅浅的瓦蓝瓦蓝。月静静的,悄没生息的,仿佛静止地贴在蓝天。
路边的一棵女贞树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华子建的视线。但在疏密的树叶间,他仍然能看到那轮整齐得如半片古明镜的下弦月。
华子建没有想到的月儿竟出来得那么早,一颗星也没有。天除了让人心动的蓝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困惑人的眼了,华子建忽然自己也从来没有这样心无尘浮的,恬静地与月儿对话与凝视。
华子建在刹那间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情思,那感觉是骨髓里的一种对超然物外的热爱,月儿给他太多的遐想,太多的渴望,太多的纯洁。不论是烽火硝烟,不论是人生失意,也不论是自古离情伤别离,那明月当空照的明晰让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与美丽。
时间过的很快,看看就到了年底,而葛副市长和吕副书记在最近这一段时间也是老实了许多,他们不得不老实下来,泰来的股票已经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精力,在伤痕累累,损失惨重的股市中,他们总算在股价下跌了百分之20的情况下逃了出来,一家傻呼呼的接盘总算出现了,他们就放开手,把自己组织和凑集的那几千万筹码交了出来。
这家出手的接盘就是泰来公司,在收回了乔董事长的借款以后,他们又一次回到了股市,稳住了股价。
但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单单就个人而言,就送给了泰来公司几百万的贡献,两人辛辛苦苦了好多年,一下又回到了工作前,几乎在这个战役中,掏空了他们的老底。
而那些让他们鼓动前来的几家老板,也是灰心丧气,特别是吕副书记的儿子,他巧取豪夺了这些年,这一次算是做了个优惠大回赠,让泰来公司轻轻巧巧的赚了一笔。
华子建却依然对他们很客气,看着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那苦瓜一样的脸,华子建还不时的要和他们开开玩笑,说点亲切友好的问候。
这对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来说,真是莫大的煎熬。
不过华子建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在接近年底的时候,让泰来继续的存活了下来,政府一笔数额不小的退税款,及时的救活了泰来公司,让他的账面出现了三年来第一次的盈利,虽然每股的收益只有不到一分钱,但至少可以不用退市了。
但这并不是说泰来公司就会有人来重组,所以很多觊觎着泰来股票的资金还是不敢轻易的走进来,他们已经在这个股票上吃过大亏,所以只能看着泰来股票的股价在业绩转好后,一点点的回升了上来,在年底的最后几天,股票的价格竟然回到了过去的水平,这就更让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郁闷了,早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在坚持一段时间,现在卖的话,也不会亏损那么多了,但谁又敢于去冒这个风险呢?
华子建忙了起来,没有人掣肘,没有人找事的感觉真好,昨晚上,他又陪一个客户喝了一台,估计这几千万的投资又要到手了,但酒喝到中途,就接到了江可蕊的电话,她说他已经回到了柳林市,本来想给华子建一个惊喜的,到家才知道华子建并没有回来。
华子建听说她已经来了,就不再想多喝酒了,开始耍起了市长的权威,该赖的时候赖一赖,该喝一杯的时候喝半杯,别人对他也是毫无办法,这样嘻嘻哈哈的混到了酒宴结束。
一出酒店,华子建上车就往家里赶,到了家里,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光已经熄灭了,而自己的屋子里却透着亮光,华子建就有了一种幸福和温馨的感觉。
想到江可蕊,华子建带着几分欣喜走了进去,果然她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书,等着自己的归来,看到华子建进来,江可蕊也含情脉脉的说到:“你回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泡杯茶。”
“谢谢老婆,不用了,今天水喝的够多了,”华子建说着径直走到床边,搂住她的腰肢,看着她穿着羊毛衫突兀的样子,心中勾起几分来。很显然江可蕊今晚准备的很充分,头发上散发着清幽的洗发水香味,华子建鼻子凑上去嗅了一下说到:“刚洗过澡?”
“嗯”她红着脸偎依在华子建的怀中,粉面上升起了两朵桃红,明显是有点儿害羞。花开堪折只需折。华子建心中一动,低头亲吻了上去。
江可蕊的反应仍然是那样的羞涩,事实上从她当了自己老婆的那一刻起,华子建就为一些工作在朦朦胧胧,东奔西走,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相处太长的时间。
江可蕊说:“老公,你好久没有到省城去了。”
“可蕊,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所以回家少了,家里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江可蕊看见华子建脸色严肃,她知道,华子建不肯轻易服输的人,工作起来总是那样忘我的卖命,江可蕊有些心疼,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江可蕊对华子建的爱,已经转化为默默的支持,她也尽量的克制自己,不在华子建的面前唠叨。
“老公,喝酒没好好吃什么吧,我给你准备一点。”
“可蕊,怎么,你开始做饭了啊。”
“没有,有时候做做,就是技术不好,我做的饭菜,老爸和老妈都不爱吃。”
华子建是可以想象的,他笑着说:“呵呵,你每天工作忙,注意休息啊,有阿姨做饭,不要太辛苦了。”
江可蕊紧紧抱着华子建说:“老公,你每天工作这么辛苦,我不能给你解忧,心里不好受,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回省城来吧,随便到哪个单位,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
华子建有点动情的说:“可蕊,我知道的,但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吧,我也经常想到了我们长期两地分居,你跟着我,付出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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