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邪来此的第一个目的,想当初他身中断魂散家破人亡时便是被月烛所救,此番他前来目的之一便是想将月烛手中断魂散的解药拿走,好用来解老爷子的毒。
然而月烛却摇了摇头:“真是抱歉,对此我无能为力。”
“嗯?”张邪听后眉头一皱。
月烛见状解释道:“此事并非我袖手旁观,但确实爱莫能助,一则我手中并没有断魂散的解药,二则这只是我一道分身来此,仅有练气期修为,是因为小破瓶颈才引来如此磅礴的灵力,所以我也解不了断魂散的毒。”
张邪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也十分疑惑。
就在张邪寻思时,月烛再次开口说道:“尽管如此,这毒也并不是不能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请你师傅助你,但我还有一个法子,距离燕都往北,临近两国边界有一城名为‘畔河城’,此城前方有一条河名为‘顺天河’,此河已存数百年,我在来时路过那里,隐约中看到河内露出一只大龟,已快有灵性,正所谓异兽必守异宝。河为阴、城为阳,我若猜得不错,它所护的乃是阴阳莲花,而阴阳莲花便是解断魂毒的主要材料。”
张邪听罢眸子瞬间一亮,心中暗道:若有此物我定能解了老爷子身上的毒。
随后冲月烛拱手称谢。
月烛见状拜了拜手,而后又问道:“不是说两个忙吗,这第一个忙我只能帮到这了,说说第二个忙吧。”
张邪淡淡一笑,说出第二个:“我要一年前被抄家的闻府大小姐——闻弦歌!”
“她?”月烛秀眉轻蹙问。
张邪点了点头:“闻府一年前被抄家时,上下满门七百三十二口通通在东城门斩首,但唯独不见府中大小姐的尸首,我多方探听才得知,她是被太子送到你这了,我若猜的不错,太子下的指令是:侮辱至死!但以你的性格应该是没动她,所以,我要她。”
月烛听后从椅子上站起,迟疑了片刻后对张邪说:“按理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小心阴沟里翻船,其他人或许没发现但你可瞒不过我,你根本就没像外界传闻中说的那般丹田被废修为尽损,单以你的天赋,我敢断言,不出五年便足以傲视燕国,那时在……”
月烛话还没说完便被张邪打住了,只见张邪面沉似水,冷冷道:“月姑娘,你也是亡刃堂的刺客,并且还在燕国待了如此之久,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十年前的那场变故的根源,我不会在燕国停留多久,但在我走之前,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吧,但愿你别折戟于此。”月烛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亲自带着张邪出门。
二人即将反转,来到碧水阁的一个密室中,月烛在前将门打开,开门后指了指墙角蜷缩的一人说:“那便是闻弦歌。”
张邪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惊了一下。
“这还是那个女人吗?”张邪心中自问。
毕竟在他印象里,闻弦歌乃是举世无双的大美女,而在墙角蜷缩着的那女子,说是女子,是因为张邪事先知道他要找的是一个女人,若是旁人见了她,就算是说成一只剥了皮的豹子也不为过。
皮开肉绽的身躯、脏乱不堪的头发、满是血痕的面容,别说她是女人,就现在这副模样,甚至不像一个人。
月烛看出了张邪眉宇间的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个女人是一年前太子差人送来的,来的时候便已经被酷刑折磨成这副模样,是我用灵力吊回她一口气,才得以苟延残喘,但是她醒后却疯了一般的抵触外人,伤了阁内好几个姑娘,无奈我就只能将她关在了这里,每日三餐两茶供应其生活,就算如此,她的身体也快走到了尽头,活不了多久了。”
张邪闻言没说话,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而蜷缩在墙角的闻弦歌也察觉到了张邪,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警惕的瞪着那双已经没有了光彩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并且在手中还偷偷的握了一根筷子,只是这些看在张邪眼里,都不过小孩的把戏罢了。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闻弦歌挣扎着抬起那条握着筷子的手就要刺向张邪,但她已是强弩之末,张邪只是一个侧身便躲到了她的身后,随之抬起手掌,一刀劈在了她的脖颈处,下一刻闻弦歌就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张邪见状将其抱起。
“谢谢!”走回门口的张邪冲着月烛说。
月烛笑道:“用你的话说,买卖而已,何足谈谢。”
张邪看着她未搭话,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刚才的这句‘谢谢’并不是指这件事,遥想前世,张家被抄满门皆无,正是月烛救了他的性命带回亡刃堂,这才有了后来的「玖帝」张邪和一系列的事情的开端,所以今天他来碧水阁,寻解药和带回闻弦歌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为当年的善因回一个善果。
想到这张邪反复琢磨,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有,小心你师傅……”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抱着闻弦歌离开了碧水阁。
出阁后的张邪寻找来时送他的船夫,却已早就不见了踪影,张邪只得再寻觅一艘小船回往岸边,岸上早有马车等候,是张府的人。
就这样在张邪带着昏迷的闻弦歌回到张府。
回了张府的张邪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便是让下人拿来一个大木桶,灌满水后便将奄奄一息的闻弦歌放入其中,随之从混沌珠内取出一柄短刀,在手上划个口子,将一滴滴黑色的鲜血递进水桶内,看着蒸发出的一缕缕混沌之气,张邪无奈道:“这混沌之气明明暗藏强大的生机,怎么就对老爷子的毒无可奈何呢?”
说完张邪便将流血的手拿开,在他的计划中,这一桶包含了混沌之气的水刚好能吊住她最后一丝性命,但也只是如此,闻弦歌仍然处在昏睡的状态中。
另一面,燕都的皇城中,「乾定殿」内,一名黑衣护卫正跪在地上向着正前方一身龙袍正在作画的燕帝汇报着什么。
“什么?”听到汇报后的燕帝皱了皱眉,手中的画笔也停了下来,略有疑惑的喃喃道:“从碧水阁接回个人?”
“没错,那人一身伤痕邋里邋遢,被张邪接回了张府。”那护卫低头回道。
燕帝闻言思索了片刻,随后继续作画低喃道:“那人是谁?”
疑惑中抬起画笔在画卷上点了最后一笔。
“把这件事传扬出去,就说丞相之后流恋花楼,并且还背着丞相金屋藏娇,总之,我要他名声再败!”
言罢燕帝自顾自的欣赏起手中的画卷,那画上分别画了一龙一虎,二兽相争,龙栩栩如生、威风凛凛,虎却掌断眼瞎、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