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声彻底响彻望月楼,望月楼的十几个轮班保镖瞬间冲向了柳青青的闺房。
在太凉城参差不齐的屋顶,陈世柳飘飘身影极速掠走,潇洒遁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望月楼的方向,摸着自己被扇得通红的脸,心有余悸,只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位柳姑娘了。
太凉城在经历了不平凡的一晚之后,终于迎来了晨曦。徐烟儿担当大任,紧急调兵遣将,迅速从城西以及城北调来守城士兵,一层层地将太凉府守卫在中央。而沈廉在带着一千太凉府卫军回来之后,将兵权给交了出来,自此闭门不出,关键时刻,霜满楼出面询问安抚,但也只是吃了一个闭门羹,太凉府没有办法,只能由玉藻临时指挥剩余的太凉府卫军,因为太凉府实在是没人了。
林府的一处私密暗室里,林杰仁站在林承意身后战战兢兢,林承意面前摆着一张简易的桌子,桌子其他两个方向分别坐着两个人,这里是林府的一座秘密大牢,就在四人的不远处正关着一个人,正是被林承意劫持的萧凤仙。
林杰仁看着自己父亲对面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城东将军任孤行,另一个则是太凉富商马化云。林杰仁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父亲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时,任孤行终于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们的胜算好像不太够。”
林承意还没开口,马化云先抢过话来道:“萧凤仙已经在我们手中了,还怕太凉府不束手就擒?现在坐镇太凉府的,只是一个异姓女娃而已!应该趁早将太凉府拿下,不然,等萧迎霜反攻回来,我们真的是没有胜算了。”
林承意道:“马兄莫急,凡事都要做个万全的准备,否则一招棋下错,满盘皆输。”
任孤行问道:“有多少人与你通过气了?”
“大约一半。”林承意道。
林杰仁在旁听闻,心中一惊,竟然有这么多人投靠了林府。
“相信还有不少人正在观望,若我们拿出必胜的实力,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会选择临阵倒戈。”
马化云诧异问道:“虽说萧凤仙初生牛犊,但萧楚南威望扔在,而且萧楚南生前也待他们不错,为何有这么多人会选择反叛?”
林承意哈哈一笑道:“人安稳久了,就会蠢蠢欲动,总想找点刺激。”
任孤行也笑道:“看来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林承意道:“如今,太凉城四位守城将军,城西与城北想来是紧密依靠太凉府,只剩下一位城南将军还摇摆不定。”
任孤行道:“蔺无忧?只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而已,若不是他父亲给他留了个城南将军的肥差事,说不定他现在不知道在哪落魄着呢。”
林承意道:“但他终究是城南将军,手中掌握着太凉城四分之一的兵马,若有他相助,那我们就有两位太凉城守城将军。”
马化云道:“这件事,可交给我,我倒是和他有一些交情。”
太凉城,这座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城,范围辽阔,有四座城门,每一座城门都有一位守城将军,这四位将军可说是太凉府最后的防线,因此,四位守城将军向来都是太凉府尊的心腹将领。
城南将军蔺无忧是一个异类,可说是一位怪人。
原本,这城南将军的职位是属于蔺无忧的父亲,蔺无忧从小无心建功立业,一心沉迷书画古籍,喜欢一些弹琴品茶的风雅之事,对这蔺家世代为将的家业传承甚是抵触。
不过后来,蔺无忧的父亲壮年早逝,临终前紧紧握住蔺无忧的手,要他接下这城南将军的职位,蔺无忧不敢忤逆。
从此,太凉城南,有了一位整天醉心书画的年轻将军。
城南蔺府,蔺无忧有一间孤零零的书房,里面放满了书籍古典,以及世代名画。
白天的时候,若是晴空万里,蔺无忧就把书房周围的窗户全都拆下来,只留下四根大柱子,在中间摆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当微风吹过来,蔺无忧就执笔点墨,画上那么几笔。
纸,是琉璃宣纸;墨,是蔺无忧亲自调制的松烟古墨。一日日,一年年,蔺无忧就在这书房中度过了岁岁年年。
直到两年之前,蔺无忧收到一幅画,所画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画里只是描绘了一位女子,撑着油纸伞,走在江南的雨巷。
但自从蔺无忧看到画里的女子第一眼,就已深深着迷。蔺无忧看着画里女子的双眼,似乎他认识这位女子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呢,说不清楚,大概前世今生,似乎画中女子在轮回之中,于画中,一直在等待着蔺无忧,直到这幅画被意外送到蔺无忧的手中,于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在这一世,他们相遇了,一个在画里,一个在画外。
蔺无忧给画中女子取了一个名字,梦卿。
之后的两年,直到现在,蔺无忧每日与画中女子朝夕相处。念书有她,写诗有她,只争朝夕,不负韶华。
今日,蔺无忧照例在他的书房之中写写画画,有梦卿陪伴,他愿这样此生到老。
写累了,画倦了,蔺无忧便坐在琴边弹奏一首,碧空万里,江山似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