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看着嫩芽，被某个行进的兵卒，一脚踩的稀烂。</p>
嫩绿的汁水，流进了湖泊。</p>
踩烂嫩芽的士卒，面容青秀稚嫩，年轻在十六七岁左右。</p>
此时的他，眼中蕴藏着兴奋与狂热，丝毫也不知自己踩到了什么。</p>
“生存的方式。”</p>
“却总有死亡陪伴。”</p>
虚怅抬起双手，在胸前相合。</p>
他长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p>
“阿弥陀佛。”</p>
佛曾说。</p>
众生皆苦。</p>
“白水寺。”</p>
青峰掌教坐在飞剑上，转头看向了身后。</p>
他看到了后方，正在行进的大军。</p>
他也看到了大军后方，那一片面积不大的湖。</p>
他看到了，站在湖中的虚怅。</p>
“动作真快。”</p>
“这帮苦研佛经的人，靠着那些经文，能掩盖什么？”</p>
“他们不会明白，真正能遏制人性的，只能是人心。”</p>
青峰掌教朝上翘起嘴角，回过了头。</p>
他看见了不远处的白沙郡城，看见了城墙上的所有人。</p>
“道祖，曾得道。”</p>
“佛呢？”</p>
青峰掌教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p>
他嘴角翘起的幅度，越发的扩大。</p>
“修为再高绝。”</p>
“境界的低微，就是本质的差别。”</p>
“佛祖，本不如道祖。”</p>
“佛家，自然比不上道门。”</p>
青峰掌教抬起手，拍了拍裙摆。</p>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露冷漠之色。</p>
“风里楼。”</p>
“在。”</p>
风里楼对着青峰掌教，拱起了双手。</p>
童稚的脸庞上，嘴唇紧抿，神情凝重。</p>
“去和白水寺的人，好好聊聊。”</p>
“别让他靠近战阵，也别让他接触到有根。”</p>
“是！”</p>
风里楼放下双手，驱动起了脚下的木剑，迅速冲向了立在湖中的虚怅。</p>
青峰掌教在风里楼离开后，缓缓从长剑上站起了身。</p>
他微扬起头，看着越发湛蓝的天空。</p>
“李如云。”</p>
李如云脸色微凝，朝青峰掌教拱起了双手。</p>
“在。”</p>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p>
青峰掌教语气不变，眼眸微动。</p>
闻言，李如云微蹙起了眉头。</p>
“记得。”</p>
“那时，我只是一个打铁铺里的学徒。”</p>
“那时。”</p>
青峰掌教微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迷离。</p>
“我的分身，也只是想讨口水喝。”</p>
“你却以为，我是来偷剪刀的贼。”</p>
闻言，李如云面色微诧，轻声言道：“掌教。”</p>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p>
“你不是常常教育我们，修元之人要着眼未来，而不是过去吗？”</p>
“当然。”</p>
闻言，青峰掌教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笑了笑。</p>
“这些话，是我说的。”</p>
“但我现在，要说的是你。”</p>
“李如云啊。”</p>
“你和张永不同，你和有根不同。“</p>
“你，不如这两人。”</p>
“我现在，真有些后悔啊。”</p>
青峰掌教摇了摇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p>
他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不该那么早，把你带上青峰啊。”</p>
闻言，李如云再次沉默了。</p>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掌教。”</p>
“那时，我已经三十九岁了。”</p>
“你还不带我上山，万一我要是老死了，怎么办？”（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