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空气中飘荡起伏。</p>
落地时，便化成水。</p>
水静止在地上，数万名修者再不能迈开脚步。</p>
不化的雪，黏附在数万名修者的身上。</p>
不论是衣服，不论是皮肤，都如被雪冻住了一般。</p>
在军阵中，无数道闪亮的炽烈彩光，逐渐熄灭。</p>
本欲护住阵眼，而驱动起的法阵中。</p>
无数道罡元似龙卷风般，输聚向了巨阵的阵眼。</p>
有根和青荷道人，所站着的高过十米的土坡表面，亮起了无数条血红色的纹路。</p>
那是一道符。</p>
一道绘在土坡中的符。</p>
符文的光，透散出了土坡的表面，让整个坡丘，在此时都熠熠生辉。</p>
三百余万大军中，无数道阵芒全已在雪中散去。</p>
在土丘中亮起的符光，也越发显得辉煌璀璨。</p>
“可惜啊。”</p>
感觉着脚下坡丘中所聚集，不断涌动聚集，越发庞大的阵力。</p>
有根睁开双眼，看着落下云中的雪。</p>
“阵在，阵眼也在。”</p>
“可以施阵的人，却在我的手中。”</p>
有根垂下头，看着面露铁青紧绷着脸肌，正拼命调动体内罡元以至于憋出颇重内伤，身体表面的褐黄土元也越发积厚的青荷道人。</p>
他脸上的笑容，更盛。</p>
流出他双眼的泪，更多。</p>
“呵呵，呵呵。”</p>
“告诉我。”</p>
“听见了吗？看见了吗？”</p>
“嘭！”</p>
冰冷的气息混杂着爆烈的金元，疯狂的灌入了青荷道人的泥丸宫。</p>
青荷道人面色微变，立刻驱起体内罡元，想要抵挡。</p>
他在有根的禁锢下，还能驱用的罡元异常的少，却足以挡住涌入泥丸宫的所有金元，却挡不住随金元涌入的冰冷息流。</p>
随着息流的透体寒意，浸入了青荷道人的丹田。</p>
下一刻，青荷道人便感受不到丹田了。</p>
再下一刻，寒意便走遍了青荷道人的全身经脉。</p>
“噗！”</p>
青荷道人张开嘴，吐了口血。</p>
他跪在了地上。</p>
有根的手，离开了青荷道人的脸。</p>
青荷道人伸出双手，强撑着地面，坚持不让身体倒下。</p>
他张开嘴，接连吐血。</p>
他他每吐一口血，他的头发便苍白了一分。</p>
他吐了二十余口血，他的头发便彻底白了。</p>
他的脸上，涌显出了无数道皱纹和无数颗褐斑。</p>
他的皮肤，也失去了健康的饱满和红润的色泽，变的干枯瘦脊起来。</p>
他吐完血后，身体也立刻佝偻了起来。</p>
看见了吗？</p>
看见了吗？</p>
“余若，猴石。”</p>
有根咬着牙，声音平缓，语气却越发沉重。</p>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从他双眼中所流出的泪，也没有变。</p>
“看到了吗？”</p>
一阵风，吹在有根的身上。</p>
有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杆挺立在定边郡前的红色残旗。</p>
残旗迎风展动，旗杆下的剑与戟表面，早已覆满了鲜血。</p>
“我，就站在这里。”</p>
“只是伸出手。”</p>
有根咧开嘴，身躯一阵踉跄，后退了数步。</p>
他身体摇摆了片刻，似要仰倒在地，却用力弯下了腰躯。</p>
从有根的双眼中，一颗颗的掉落向地面的泪，如两条没有连线的珠串。</p>
有根的泪，落进了青荷道人吐出来的淤血里。</p>
血与泪，在化去的雪中，没有相融。</p>
有根在飘荡的大雪中，开始哽咽，开始抽泣。</p>
他的话断断续续，却又异常坚定。</p>
他的话，是陈述，是宣告。</p>
也是事实。</p>
“整个西荒。”</p>
“就已经。。。被你们所追随的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