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胡月一时大意,发现了廉古六的私隐之后,便再也不帮廉古六洗衣服了,偶尔过来,也必然是带上孙喜妹。自从听得廉古六在驾校宣扬她是他的女朋友之后,再来廉古六住的畜牧站,多数时间便是一个人了。廉古六换下的衣服,胡月又开始帮他洗了,只是小心翼翼的,担心碰到廉古六那羞死人的东西。好在廉古六严格恪守逢脏必藏的生活定律,这样尴尬的事情倒也没有再次发生。
廉古六有时想一饱口福,胡月也到畜牧站来,帮他煲一些鸡汤或排骨汤什么的,随便炒几个小菜,有时也叫了大伯、师父或孙喜妹前来,大家吃得不亦乐乎,虽然是廉古六掏钱,但这样神仙般的日子,廉古六是一百个心甘情愿。遇到心情特别高兴的时候,还打电话邀请食味轩的暴东前来。暴东因为要在食味轩掌厨的缘故,来了只有一次,但对胡月的厨艺大为赞赏,恨不得将胡月请了去做大厨。
廉古六送给胡月的手镯,从来没有见胡月带过。廉古六旁敲侧击几次出言询问,胡月只是低头不语,或岔开话题,或起身离去。这样的次数多了,弄得廉古六也没了脾气,再不好多说什么。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而又充实的节奏下,奔向了新年的元旦。
一天上午,畜牧站内,廉古六坐在书桌前,手里拿了笔,在一张纸上写写划划,正在给身边的亲友安排送什么新年礼物,上次送胡月手镯的事,让廉古六感到礼物不能随便送了,得依亲疏远近的关系来决定礼物的值价。否则,受礼的人不收,送不出去浪费了钱不说,还弄得别人尴尬,自己也很没面子。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正在思考的廉古六惊了一下。接听电话,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是廉古六廉医生吗?”声音挺柔美。
“你好!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廉古六感到奇怪,这谁呀?养猪户可没有这么客气的,一般开口就是,喂,廉医生啊?麻烦你过来帮我看一下猪呢。
“是这样的,我这儿有一只羊,现在已经快不行了,想请你赶紧过来帮我瞧一瞧,行吗?”
“是不是很远啊?我听你口音都不像凡盛县的。”廉古六有些不想去,这段时间大伯基本将出诊这类活都接了过去,好让廉古六一门心思考取驾照。
“不远啊!就在……旁边是双鹿桥,你过来站在桥上就可以看到的。”
“这样吧,我把我大伯廉春雷的电话给你,你打他电话,让他过去吧。”廉古六当然清楚双鹿桥在哪儿,自己每天骑车送花都要经过的所在。卧虎镇与凡盛县城之间的桥梁,桥下流淌着的就是渝州市著名的河流之一--濑溪河。
“廉医生,你什么意思呀?我是信任你才叫你的,你给我推荐别人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呀,你要是不来,可不要后悔!”柔美的女声变成了河东狮吼!
廉古六着恼了,正要开口,对方却啪的关了电话。
“呀!这什么人呀这是?还威胁起我来了?”廉古六哭笑不得,好奇心起,决定去看看这尊神究竟是何许人也!
廉古六步行十分钟,到了大伯家中,说明了情形,大伯将摩托车与医箱交给了廉古六,并吩咐不明白的地方打电话回来请教。廉古六答应了,骑上摩托车便往县城方面而去。
过了卧虎镇,几分钟后便到了双鹿桥,廉古六停下来,四面望了望,两边两岸的人家并不多,摸不清究竟是哪一座房子,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正要回拨,目光却突然停住了,几个装束打扮鲜艳夺目的男女,在离桥约三百米远的河岸边上,大呼小叫地嬉戏着,他们身后不远的河床上,还停着两辆车。
廉古六将电话收起,骑上摩托车掉了一个头,转弯下道,从桥下慢慢驶近,只见一男二女,穿着打扮,俱皆时髦,两个女的面向河流看不见脸,但身材却似有熟悉。那男的陪笑一旁,却不认识。
廉古六不敢确定,摸出手机,找了号码回拨过去。只见那男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急快喊:“美雨!美雨!快!快!打过来了!打过来了!”
二女回过头来,廉古六一看,笑了,果然是她们!当下高声叫道:“二位美女大驾光临,廉某迎接来迟,请恕罪!”说完,便将摩托车停靠好,正要走过去,却听其中一女显得惊奇无比、激动万分地叫道:
“呀!呀!呀呀呀!别动!别动!就站在那,让我照几张相!张凡,快来!你也拍几张,城市励志青年,扎根农村做兽医,这多好的题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