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陆滢就见到那个原本应该剃光了头发出家的女孩从院里出来了,她的身边跟着一个长得跟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妇人,明显一看就是母女。</p>
不过她们此刻都换上了一身大红新衣,跟一对姐妹花似的。只是看看她们身上那样华贵的衣料,还有尊重的首饰,陆滢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p>
她没看错吧?怎么这两人走到沐劭勤身边站定,一边一个挽着他胳膊,笑嘻嘻的跟太后打招呼,</p>
“大姑姐,你来啦,不过今儿年三十,你也不在家里团年么?赶紧进来坐,别在外头冻着了。”</p>
“姑母,您中午能赏脸留下吃个饭么?我和娘亲自下厨好不好?爹,要不你跟姑母说说?”</p>
沐劭勤低低嗔道,“不是不让你们出来吗?又跑来干嘛?”</p>
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各抓着他的一只手,大的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p>
小的说,“有什么事当然要一起面对。”</p>
沐劭勤左右再看一眼,会心的笑了。那样的幸福之意甚至给他长年病弱的脸上罩上一层奇异的红光,生机勃勃,象是重又焕发青春一般。</p>
可这些,陆滢都看不到了,在念福母女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石化了。脑子里嗡嗡响着,半天回不过神来。</p>
她管那女人叫娘倒没什么,可她管太后叫什么?她管国公爷又叫什么?她怎么能管尊贵无比的太后叫姑母?管尊贵无比的国公爷叫爹?</p>
她,她到底是什么身份?!</p>
伸手不打笑脸人。</p>
沐太后本是提着一口气而来,可眼下先是被沐劭勤一下子打乱了分寸,再被这对母女一搅和,象无形中被连扎三针,那气顿时就漏了一半。</p>
眼神闪烁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强自端出威严道,“我要跟劭勤说正经事,你们先带人下去准备年饭吧。”</p>
话题再次引到陆滢身上,看到那个女孩投在自己身上略带讥诮的目光,陆滢脑子一清,总算知道太后带她来是干什么的了。</p>
太后明知道自己说过多少她的坏话,还把她叫来,那是干什么?她是带她来给祝姐儿撒气的!也许现在,应该改回称呼她沐姐儿,啊不,是沐小姐了。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封县主?</p>
一想起这个,陆滢脑子里只觉一阵眩晕,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p>
只听蕙娘道,“做饭的事可以先放一边,大姑姐,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相公方才的话你可听清了?那女人根本不是相公的妻子,那孩子也不是相公的儿子,你就不要再把这些不相干的人往我们家塞了。赶紧带走,大家都好生回去过年吧。”</p>
“你休想!”谭夫人不敢跟沐劭勤争,可又怎么能容忍蕙娘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女人?“我是明媒正娶进了沐家大门的,你休想把我赶走!”</p>
沐劭勤才想说话,可蕙娘却把他手一捏,望着谭夫人嘲讽的一笑,“从来没听说过,哪家没圆过房的媳妇能算是正经媳妇。”</p>
沐劭勤赶紧补充,“我们也没有拜过天地,那时我神智不清,一切事情都是在我不知情时办的。”</p>
哈,那蕙娘就更得意了,“没拜天地又没洞房,这算是成的哪门子成亲?我相公人好,现在愿意给你一笔钱财,放你出去,你又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再找一个不就完了?何必非赖在我们家?”</p>
谭夫人无话可说了,只望着沐太后几要泣血,“太后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p>
沐太后黑着脸,顿了顿才道,“劭勤,谭氏再不好,也是长姐为你择定的。有什么话不能进屋再说,非要这样寒冬腊月的,你叫长姐在外面吹着冷风陪你说话?我们沐家百年簪缨世家,书香门北弟,何曾有过这样待客的礼数?”</p>
沐劭勤当即道,“若长姐承认谭氏是客,那沐家自有待客的礼数。但她是要来抢占我妻儿的地位,恕我无法招待。至于长姐,你弟妹早就请您进来坐了。念福,你上前再去请请你姑母。”</p>
“是。”念福高高兴兴走上前道,“姑母,里面早打扫好了房间,还生了暖炉,可舒服啦。姑奶奶回门,就是家里的娇客,这规矩就是在乡下我娘也教过我,怠慢谁也不敢怠慢您啊!”</p>
沐太后被这父女俩一唱一合闹得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暗骂谭夫人不争气,嫁起来这几年也能拢住弟弟的半分心思,反闹出瑞安这事,难怪被人拿捏。</p>
可她又不能当真撒手不管,于是只得转头道,“你要进门,也得把事情解释清楚。那瑞安,是怎么回事?”</p>
(因为明早的可怕装修,所以桂子也不敢熬夜太晚,12点必须去歇了。二更只弄出一半,3更只能明天争取了。不过请放心,太后这回会吃大亏。。。)(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