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
这时有人已经觉出不对,伸手来扶鸠摩的肩膀疑道:“你是什么人?”
鸠摩抽泣了两声,才抚着胸略略退开,给其他人腾出空间。她一哭起来,巨大的胸器就上下起伏,夺人眼球。问话那人一时看得呆了,待要再问,她已经蹒跚走了出去。而在这一带甚有声望的淮南子则挤了进来,告诫所有人:“退后!等督务局派仵作来!”
李家毕竟是凡人。内城之中,凡人之家若是遭了火盗之患,还是要走凡人的程序。
而鸠摩既然看到了那一个字的遗言,那一处地面上,自然是只余一片模糊白灰,什么也留不下。
鸠摩走出厢房还捂住脸,状甚伤心,可是走到宁小闲身后的时候放下手,眼波明亮,面上哪有半滴泪痕?她轻轻前倾,从李老爷手中抠出来的那块牌子,就已经递到了宁小闲手中。
宁小闲抚了抚这块牌子的纹路,面色一变,旋又笑道:“做得漂亮。”
鸠摩黛眉一扬,突然看到周围的隐卫都转头瞧着她,眼神怪异。她先是一愕,随后才惊觉:“我居然做出了这种事!”她可是堂堂渡劫前期的大妖怪,高傲的凤之一族,换了在以前,打死她也做不出这等当人面假装抽泣之事!哪知道跟着宁小闲不到一年时间,居然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放下架子,摆出这种作态?真是堕落了啊!
宁小闲哪知她心中所想。她摸了令牌的纹路,心中就止不住冷笑:“果然如此。”
这纹路再熟悉不过了,乃是宁远堂的腰牌。她这暗中的对头眼见她不上勾,不进李宅追索灵茶,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干脆杀了李家六口人,再栽赃嫁祸到她身上!
她早些时候若是转头走了,现在断然要因为李老爷手中的宁记令牌和临死前留下的字,背上这口黑锅了!
宁小闲面上神色如常,腹中却有一把怒火越烧越旺。自出道以来,就算和阴九幽的分身几次交手,她也能全身而退,和其他各色人等打交道,更是占尽了上风,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自家的灵茶下落不明,损失钜万,还差点被贼子反咬一口,污为杀人盗宝之徒。这样光挨打不还手的羞辱,真真是她所不能忍受!
想着想着,她紧紧握拳,身上蓦地升腾起一股暴戾而凌厉的气势来,令身边的隐卫都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小半步。
她暴怒了,而能够安抚她的那人,目前恰好不在服务区。
七仔咽了一下口水,试着去拉她衣袖道:“女主人!”衣掌却被她的罡气弹开了。她这气势外放得忒狠,连淮南子等人都看了过来。
鸠摩皱眉,抬手拍了过来。她道行深厚,这一掌就轻轻压到宁小闲的护身罡气上,随后她低声一字一字道:“这里是李宅!”
这几个字,终于让宁小闲突然醒悟到自己还在火灾现场,厢房里死了人,现场还有许多修仙者,在这里失态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她眼中神光一闪而过,气机顿时收起,她又变回了那个外表清秀无害的女子。
她的拳头也慢慢松开,轻轻放在身侧:“这帮人又不是不露破绽,我既能抓住一个,也就能抓住更多。时间还有两天,还足以反击!”
她在这院中又站了一小会儿。幸好督务局办事效率很高,派出来的人很快赶到现场,先将库房里的东西都保护起来,再一一录下目击者的口供,其中也包括她的。在这个地方,她必须步步小心,不可落人口实,就连之前跟着刘云峰到淮南子府上作客,也只有一样目的:她虽然不知道要对付她的人准备了什么后手,但有一点是清晰无误的,即是她需要有人能为自己作证,证明对头使出毒计的时候,她与证人在一起,她是清白的。
她又反复地检查了现场,确认再也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这才和淮南子、刘云峰一起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