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见朱家要将张良带走,心里不禁一沉,看来今天这笔买卖有赔无赚,莫说自己这几个不是朱家对手,就算是能从朱家手下将张良带走,自己也同这江湖中第一大门派结下冤仇,墨家现如今虽是因钜子下落不明,分作数门,各门互不相服,可若是有人跟其中一门结仇,变也是跟天下墨家子弟结仇,再者墨家高手不少,大都是闲云野鹤一般在江湖上游走,万一得了消息,聚众齐来,自己那奉跖寨如何能抵敌得住?
“嗐,原来张公子跟朱大侠也有交情,如何不早些说出来!”彭越心中思量良久,今日之事一波三折,至此这一单买卖已然全无指望,索性卖个人情道:“早知如此,这一桩买卖俺决然不接!一时不察,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公子见谅才是!”他这话听着像似给张良赔不是,实则句句是暗示自己看在朱家面上,毕竟他也知道今日将张良得罪的狠了,将来未必不来找自己寻个公道,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有朱家在内,自己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因此现下先表明自己对朱家敬畏之意,将今日之事推做一场误会,也隐隐数落张良未曾点明跟朱家相识之错,让自己有个“不知者不罪”的意思在其中,就算张良要来奉跖寨寻仇,朱家碍于今日这一番话,也未必肯同来!
“我听闻彭老大在奉跖寨,也是盗亦有道之人!”朱家如何听不出彭越话中意思,淡淡一笑,背着手踱了几步道:“那钜野泽中也离着此地不远,早就有意前去奉跖寨走走,只是碍于俗事缠身,一直未得成行,不料彭老大如今还做起这为人作刀的杀手买卖来,让朱某确实有些意外!”
彭越听着朱家这话,心里不由一个激棱,看来朱家早就有意同奉跖寨为难,也不知是被甚事缠住。其实今日追杀张良之事,自己原本并不原做,可来人出手极为豪阔,那么大一笔金银,如何不让人眼热?况且只要自己守住齐鲁一路,其他地方自有旁人守候,将来不管张良死在何人之手,只要其中一路事成,这一笔大财都归奉跖寨所有,此乃一本万利之事,彭越如何不答应?那人便留下张良在临淄城中落脚之地,让彭越派人日夜看守,不想张良竟然当真走了齐鲁一路,这才连忙调遣人手,一路追到此地,哪成想先有秃老三临阵见色起意,自己还未将这几人拿下,横空又出来一位朱家,更听出此人话中极为瞧不起自己这一趟买卖,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此动手,双手一拱道:“朱大侠,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俺寨中近来也穷乏的紧,无奈之下才应承此事,既然碰见朱大侠,此事也就此打住,俺这也就回奉跖寨去,若是朱大侠有意来俺寨中,到时候俺必然盛情招待!俺们走!”
“哈哈哈”朱家闻言仰天大笑,听的彭越心中一寒,向自己几个亲信使个眼色,转身要走,就听朱家笑声陡然一敛道:“彭老大,此地乃是无难庄所在,岂能任人来去?你也须知道些路数罢?你奉跖寨既称道义二字,却又贪图重利,为人作刀,一路追杀于人,而今见了朱某就想走,朱某在江湖上的名号,未免有些太便宜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