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扶着云鹤天看着倾云仙者,先开口说道:“不知云集山庄哪里开罪了前辈,令前辈如此恼怒,或者是云集山庄对您的徒儿做了什么。晚辈代云集山庄先向前辈致歉,可是晚辈实在困顿,不知前辈的高徒是何人,可否一见,我等当面把话说清楚可好?”
倾云仙者打量了一下站在云鹤天身边的白面素净的儿郎,原本森冷的面容松缓了许多,后又叹气了一声,才抬首朝天空说道:“徒儿,出来见见你心心念念的兄长吧。”
倾云仙者的声音刚落,从穿堂屋上飞入一个白衣男子。一头墨发束在脑后,只留了一缕青丝在右额头的侧面,手持一把折扇,腰间系一块红玉,白衣上坠一块红玉显得红玉特别抢眼。这个男子脸庞比巴掌还要小,肤色白皙红润,腰身纤细如柳,等到这个男子降身到众人的面前,众人才看清楚男子微微略高的胸部。这哪里是男子,分明是一个娇俏的小女子,扮了男装而已。
在众人皆打量面前这个所谓之倾云仙者的高徒的时候,云黎已经松开云鹤天的手臂走向了女子,满脸的不可思议转化为泪眼朦胧,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喊了一声:“昔儿,是你吗?”
女子看着走向自己的云黎,巧笑盈盈的眼睛一红留下了热泪,破声喊出:“哥。”
云黎上下打量着面前女子的容颜,最后盯着她的眼睛顿时止住了脚步,他看着这个女子却又像是没看着她,准确的说是他透过这个女子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黎和云昔的母亲,云鹤天的结发妻子。
女子已经泪流满面不顾他人的跑到了云黎的面前,云黎自然而然的伸出双臂,将女子拥了个满怀。
云鹤天看着云黎怀中的女子,脑海里出现的是女子腰间的红玉。那块红玉世间只此一块,是他的妻子的随身之物,他绝对不会认错的,红玉上面的缨络还是他妻子亲手编织的特殊花型。
杨承暮身为云鹤天的好友,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句:“云兄,这位可是贤侄云昔吗?”
云鹤天听到杨承暮的话语顿时从回忆中恢复过来,微微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我的女儿云昔随身携带着的红玉,是拙荆生前随身之物,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听了云鹤天的话,众人皆是一怔。大家的确看清了女子腰间挂着的红玉,但却不知这红玉还有如此渊源,听闻之后便都不再言语。想云庄主必定因为红玉而念起故去多年的妻子,难免多有伤感,大家还是一致沉默为好。
云黎和云昔拥抱了好一会儿才从重逢的悲伤和喜悦之中回过神来,云昔从云黎的怀抱中退出来后走到了云鹤天的跟前,泪雨俱下痛声喊道:“爹。”
这一声爹喊得人听了心中一颤,不免为云昔感到悲伤,与亲人分别多年怎能不悲伤呢。
云鹤天看着云昔和她娘一样的眸光,看着和她娘年轻时候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差点便忍不住心中悲痛要落泪了。云鹤天终究是年逾近半百的人,世事看多也看淡了,很快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云鹤天对云昔点了点头,伸手深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又好好的看了看云昔,跨过云昔朝依旧站在屋顶的倾云仙者行礼,道:“多谢倾云仙者收小女为徒,并且照顾小女多年,云某不胜感激。云某这就备下酒菜以谢前辈的恩情。还请倾云仙者赏光。”
云昔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头睁着一双朦胧臃肿的大眼睛,看着倾云仙者说道:“师父你下来陪陪昔儿好不好啊,师父。”
倾云仙者看了云昔一会儿,拂袖转身便离去了。众人皆看到一抹白影晃过,屋顶屋外已经没有了倾云仙者的身影。
“师父,师父,师父。”云昔惊的连连呼喊了三声师父,眨眼间跑到倾云仙者刚站着的屋顶的地方,四处张望,丝毫没有师父的影子,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云昔转头看着屋下的父亲和大哥,本来一脸因为师父不辞而别的落寞又变得高兴起来。可是情绪反反复复的,倒是搞的云昔此时的模样就是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