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莫叶没有丝毫迟疑，点了点头，走近伍书。</p>
伍书手臂探出，本来是要扣在她的肩膀上，但他忽然又迟疑了一下，手势微偏……随即莫叶就觉得身子一轻，下一刻，她已随着伍书轻快的身法离开了宋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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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伍书带着莫叶腾空而起时，与他们所站之地离得不远的书房里，王哲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虽然他很少表露出来，但他的确是身怀不俗武艺，这也是他持着皇子身份还敢独身游走四方所必需的本事。</p>
而此时与他对坐的阮洛却是浑然不知，仍继续说着他的疑惑。</p>
“王兄，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想问，为什么你要在莫叶面前自称三哥呢？”阮洛望着王哲，眸子里微微发亮，顿了顿后又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或者说，何故还要排序呢？大家不过萍水相逢。”</p>
“因为我排行第三啊。”王哲的回答非常简单，简单得似乎有些失了诚意，像是在敷衍人。</p>
其实他的确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另外，在阮洛发问时，王哲的心思被屋外的一声异动吸引了过去，所以回答得也是比较分心。</p>
“我知道你排行第三……”阮洛说到这里忽然止声，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p>
此问题与莫叶无关，但若要他提起，似乎又有些逾越了规矩，可这个问题又是王家的人今后必须面对的某种情况。</p>
所以，作为王哲的挚交好友，阮洛在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王兄，关于那件事，陛下仍还没有决定么？”</p>
“什么事？”王哲反问的同时，脸上本来淡淡地笑意渐渐沉敛了。</p>
他想偏了阮洛的想法，以为阮洛提的是有关莫叶的事——父亲何时才会让莫叶得以认祖归宗，这是他这个做儿子的都忌讳提到的事——他却一时弄混淆了，阮洛根本还不知道莫叶的真实身份啊！</p>
见好友面色忽然变了，阮洛也感觉有些意外。</p>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觉出王哲的所想，只当他是在看见自己这个外家人提及皇族家事后的正常反应，所以他在略迟疑了一下后，便继续说道：“大殿下年幼夭折，实是惋惜，但逝者已矣，便要多着手活着的人的安排。”</p>
王哲这才算是会过意来，脸色稍缓，深沉一叹，道：“这个心结，怕是只有父亲自己能解开了。夭亡的毕竟是我的大哥，我又有什么说话的力量去劝父亲放下。”</p>
阮洛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p>
王哲陷入沉默之中，他对皇族家事，亦有几个顾虑存在心中，需要找人倾吐。</p>
隔了片刻，他便又轻声道：“父亲继承祖父的帝业后，事务繁忙，我和二哥就都还没提这事，仍就用以前的称呼。父亲春秋正盛，现在不考虑这些，也是不打紧的。”</p>
……</p>
莫叶自认对自己走过的路，都能记得比较清楚，但惟独对于伍书带她走过的路线，她近乎连方向都辨不明确。</p>
除了因为伍书的行动速度太快，还因为伍书习惯走的路线，都是荒僻的。似乎他做任何事，都已习惯了避开人群。</p>
当脚下落了实地时，莫叶才得以看清伍书带她进入了一处院子。这个院子不大，里面又堆满了各种杂物，看起来空闲的位置就更窄仄了。</p>
而直到莫叶的目光转向后院连接前面那间宅子的一道门口，认清了蹲在门角处，正在挥着一把小羊角锤敲打着一件铁器的那个人是谁，莫叶才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p>
伍书与程戌算是老熟人了，然而当他看见了他，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意外神情，语调不太和气地道：“你怎么还没走？”</p>
是啊，估摸着都到了这个时辰，老程杂货铺应该在半个时辰前就关门打烊了。</p>
杂货铺又不是那等彻夜不休的艳丽坊，天黑后室内光线黯然，要买杂货的顾客也会因为防着买到残次品的心理，避开在这个时辰光顾店里。杂货铺因此顾客需求，也没有营业到夜里的习惯。</p>
并且程戌开杂货铺，也不全是为了赚钱，他还有着另外一种身份和责任，让他不可像一个寻常的杂货铺老板那样，在店子里长时间加工加点的辛劳。</p>
当然，伍书这么问向程戌，主要还是因为，刚才他特地在杂货铺快要打烊时跑来，与程戌约好了，要借用店子几个时辰。</p>
这个‘借’是指单独借出，当时程戌是答应下来的，可现在他却还留在了这里。</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