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硕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喘了半天的气儿才道:“你说什么瞎话?!我对你可真是清清白白的心思!”
聂麟傲一个茶杯盖子削过去:“我说,那个陈曦,你似乎很袒护。”
韩硕接住了茶杯盖子,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叫袒护?合着我挡了你的道儿就是袒护了?我最多也就是对这个人有几分钦佩,这人的行事作风的确是很不一般,英雄惜英雄罢了。再说,你什么时候有心要去杀他了?你连楚子轩都没动,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心慈手软呢!”
聂麟傲沉默了,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一旦动了,她恐怕只会更恨自己吧。
韩硕拍了拍他的肩:“她迟早有一天会懂的。”
聂麟傲垂下了眸光,会么?
随即眸光凌厉了几分:“会不会都只能是我的。”
韩硕无声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执念真的是一种很难说清的东西。
忽而想起方才陈曦好端端的突然发红的眼眶,分明一个大男人突然这般哭哭啼啼的怎么都会觉得有些没出息,可不知为何,看着他那般,却莫名的觉得心疼。
韩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疯了!
——
香梨一路上都沉默着,她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捋清所有的思路。
如果买糖人的人真的是他,那么他指定要自己模样的糖人,是因为瞧着有熟悉的感觉,还是因为其实本来就记得她?
可若是记得她,为何不愿意告诉她?
忽而想起此前公主前来闹事,他突然带着一帮禁军出现直接将那公主拿下的事情,香梨心里的狐疑就越发的重了,他是记得她的吗?他是在保护她吗?
那当初那群杀手围攻她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也是他?
香梨袖中的手都跟着捏紧了,她早应该想到的,她来西夏之后,都会逢凶化吉,她如今的身份,几乎是毫无根基的一株浮萍,完全不是在大周那般,按理说应该事事举步维艰,杀手围攻,她无路可逃,公主刁难,她甚至没有很好的让酒楼全身而退的法子,有时候,有手段的同时,权利的对等也至关重要,她如今的身份,和那些权贵差别太大,可以说事事都难。
可偏偏,每一次,都会有人出现,这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香梨咬着唇,眼眶又红了几分,他若是记得她,护着她,可为何,为何不告诉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也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不允许自己软弱。
“公子,到了。”
小厮的声音传来,香梨才恍惚的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下车进府里去。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她自然不能告诉孩子们,也不能让孩子们发现什么倪端,若是知道她情绪不好,他们心里也会难受的。
刚刚一进府里,便见阿文迎了出来:“公子。”
香梨眸光微闪,阿文此时按理说应该暗中盯着那间房间,可此时却突然出来迎她,想必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