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还有活着的,那边!那边还有几个。”</p>
曾济元在昏迷中,仿佛听见身旁有人这样喊着。当他再次醒过来时,他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p>
“这里是哪?”刚刚醒过来的曾济元问道。</p>
一越南护士叽里咕噜的回了一长串,可曾济元根本不知所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护士也会意他听不懂,就往外走了,只听护士出门后喊了一声,两个警卫员便跑了进来。</p>
“营长!您醒了?谢天谢地!”警卫员龚齐林道。</p>
“啊!这是哪呢?”曾济元问道,试着用手撑下床做起来,可他不知道他的左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动不了。只觉连心作痛,于是就放弃了,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刚跑进来的士兵。</p>
“您别动!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愈合,医生用纱布给您缠着的。”警卫员张力道。</p>
“是啊!营长刚醒,手上还挂着盐水呢!您是不是想做起来?我帮您吧!”龚齐林说着扶着曾济元的上身,曾济元这才坐了起来。</p>
“哦!小胡和小张啊!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啊?这是哪儿?”曾济元又问道。</p>
“这是安沛的医院里,您在战场受了重伤,团长交代我们两个送您来医院疗伤的。”张力道。</p>
“嗯!我只记得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弟兄们大多数都已经牺牲了,不想眼皮一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曾济元道。</p>
“今天早上?营长都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了!”龚齐林道。</p>
“什么?三天了!那现在战况如何?罗安机场有没有被我拿下来?”曾济元道。</p>
“拿下了,我们还俘了他们的14名军官呢!最大的那个叫什么?哈皮狗头(汉密尔顿),我们还缴获了他们71架飞机呢!”张力道。</p>
“什么?71架,你小子是夸大的吧?”曾济元道。</p>
“千真万确!不只是飞机,还缴获枪械无数呢!”龚齐林道。</p>
“这些都是你们道听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曾济元抑制不住喜悦之情。</p>
“才不是呢!营长你受伤以后,就被抬到后勤卫生医疗队急救,团长见你伤势太重,所以才吩咐咱们送你来这儿的。”龚齐林道。</p>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值了!”曾济元叹道。</p>
“是啊!咱们团也伤亡听大的,政委也受了伤,参谋长和吕营长都牺牲了!”张力锁眉道。</p>
“什么?参谋长牺牲了?哎呦喂!我的王老鬼啊!我这张臭嘴只是随便一说,你就当济元是胡说八道,说什么四不过三。枪林弹雨你都过来了,你说你真就在这遗书上过不去呢?”曾济元哭道。</p>
“营长别太伤心,小心胸前的伤口裂开啊!”龚齐林道。</p>
“是啊!战争一旦爆发,它的残酷性就暴露出来了,哪有不死人的战争啊!”</p>
曾济元说着,战场上的一幅幅画面还历历在目。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死在绝情的硝烟之中,那种伤痛叫他一辈子也不能忘记。</p>
“那--这位同志又是谁?”曾济元撅嘴指着傍边的病床。</p>
“是咱们营三连的连长寸铁柱。”张力道。</p>
“是柱子!他还活着?柱子!柱子!”曾济元叫了两声不见回答。</p>
“他还没醒。当时他趴在你身上,伤的比您还重,只剩下一口气,这里的医生说了,他如果三天不醒的话,那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会变成植物人。”张力流泪道。</p>
“柱子!你千万要醒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不是叫撑得住吗?你可不能有事啊!”曾济元声泪俱下。</p>
“不要说话了,病人需要休息!”一女医生进来道。</p>
“你会说中国话?”曾济元急忙止住泪水。</p>
“我不是会说中国话,我本来就是中国人,首长您受了重伤,刚醒过来,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大男人,还哭呢!”女医生道。</p>
“你少吓我了,我这不好好的说着话呢吗?你没听说男人未流泪,只因未伤心吗?我现在心里难过,流几滴泪有什么稀奇?还中国人呢!跟自己同胞说话硬邦邦的!”曾济元气道。</p>
“我不是说您伤心难过不对,只是您一激动伤口就会裂开,这里这么热,到时感染了就麻烦了!”女医生道。</p>
三人顿时无语,只是看了看了临床的寸铁柱,张力意识到气愤有些尴尬,边介绍说:</p>
“营长!这是杜玲同志!国内的刚毕业的大学生。”</p>
“你好!杜玲同志!”曾济元道。</p>
“首长您好!我是国家派来接战地伤员回国疗养的医生。”杜玲道。</p>
“什么?回国,这仗还没打完呢!”曾济元道。</p>
“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打什么仗啊?安心回国修养吧!”杜玲道。</p>
“咱们的部队继续南下了,咱们国家也派出了空军,团长说了,不把他们打趴下,绝不回国。政委也说了,这场仗不会打多久了,说什么老美迫于国际压力,很快就会坐到谈判桌上了。”龚齐林道。</p>
“这样啊!那好!咱们等柱子醒了就走。”曾济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