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是何时辰，甚至自己身在何处都成了疑问。只觉口干舌燥，头痛难当。在听到几声鸡叫以后，曾济元慢慢清醒了。</p>
“啊！这酒，我没喝多少，怎么醉得人事不知，玲玲，玲玲？”曾济元喊道。</p>
没有回应，曾济元大概的伸手捞了一下没人，立刻明白过来，爱人应该没在这张床上。</p>
“怎么了？你醒了？不能喝酒别喝这么多嘛！害得人家一个晚上都没睡。”梁度玲提着马灯走了进来。</p>
“啊！儿子呢?”天快亮了吧？”曾济元问。</p>
“你醉成这样，你睡儿子的床，我让他去跟我睡了。你现在好些没？一晚上都在吐，臭死了。”梁度玲道。</p>
“口渴得厉害，把灯给我，我要起来喝水。”曾济元道。</p>
“那你注意点啊！看你还是醉醺醺的，当心碰着。”梁度玲道。</p>
“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曾济元道。</p>
“还睡什么？马上就天亮了。”梁度玲道。</p>
“什么？那为什么那么黑？应该还没有天亮，去睡吧!”曾济元道。</p>
曾济元喝了水，回到屋里接着睡。可梁度玲哪能还睡啊！丈夫吐了一个晚上，满屋子都散发出瓮臭，熏得让她感到呼吸困难，连连反胃。铲来了柴灰，盖住那些恶心的呕吐之物，将屋子打扫干净已是天明。</p>
等到曾济元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梁度玲已经做好了早餐。多么体贴的女人，考虑到丈夫喝醉了酒，早餐做的是玉米粥，很是清淡。</p>
“爸爸，你起晚咯，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咯！”卓越道。</p>
“哎呀！爸爸昨晚喝醉了，现在头还疼着呢！”曾济元道。</p>
“怎么？还没起来啊？”曾西北拄着拐杖蹒跚而来。</p>
“爷爷!”卓越喊道。</p>
“嗯！乖！去玩去吧！爷爷有话跟你爸妈说。”曾西北道。</p>
“好，我找大哥二哥去咯!”卓越说着便往外跑了。</p>
“爹！什么事啊?”梁度玲问道。</p>
“昨晚大家都太高兴了，我没来得及跟大家商量。就是你们决定回去工作后，你们分到的粮食怎么处理的问题。”曾西北道。</p>
“这能怎么处理，咱家这么大家子人，让济财跟济荣分了呗！”曾济元道。</p>
“分了？怎么个分法？白要啊？”曾西北道。</p>
“这怎么叫白要呢？我们建这房子的时候我两个兄弟出了不少粮食。现在就当还给他们了。”梁度玲道。</p>
“那不成，我们两个怎么能白要你的粮食呢？这样，拿出来秤一下，折成钱，我们付给你们。”曾济财提着烟筒一边吸着一边向曾济元家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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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还算什么钱呀！还有爹挨着你们两个，以前我又没有很好的尽孝，对爹的赡养都欠负担，我们走后这些粮食就算我们对爹的一点补偿了。”曾济元道。</p>
“是啊！我们以后逢年过节的回来还不是要落点你们两家。”梁度玲道。</p>
“好，既然你们这么有孝心，那我就做主粮食先收下，要不然你们走了，粮食放在家里也会坏掉。吃不完的我拿来酿酒喝，可是还有一件事。”曾西北道。</p>
“什么事啊？”曾济元问。</p>
“我听济荣说好像马上要分土地到各家各户，你们看能不能等分到土地再回去工作？”曾西北道。</p>
“不了爹，如果要真的分了土地，那我们就真的成了农民了，国家是有规定的，而且我们的户口也没在这里。”梁度玲道。</p>
“哎呀！那就可惜了，乣儿现在嫁了，你二娘也不在了，咱家人口少了，现在分土地吃亏啊!”曾西北道。</p>
“这有啥的，让济荣济财他们多生几个就分得多了，要不我把卓越也给您？”曾济元道。</p>
“对啊!卓越该不是国家工作人员了吧？在老家应该可以分到土地了。”曾西北道。</p>
“好像有道理啊？”曾济元看了一下梁度玲。</p>
“哪有你们说的这种好事？卓越和我们一样户口都不在这里怎么分啊？”梁度玲道。</p>
“怎么不能分了？我们不也回来做了两年的农民吗？”曾济元道。</p>
“好啊！你慢慢在这里等吧？等着给你儿子分那几分田地你在出去。还说为了儿子才出去，要你这么做，你儿子不仅成了放牛娃，将来还是个农夫。”梁度玲道。</p>
“农夫有什么不好的？城里人吃的大米还是我们种的呢！”曾济元道。</p>
“你们在说什么?”曾济荣也来到。</p>
“怎么你不是要去乡里吗？”曾济财问。</p>
“昨晚这酒喝得我现在还头疼呢！明天再去。”曾济荣道。</p>
“你不按时去会不会被批评呀？”曾济元道。</p>
“不会，又不是去开会，只是去结交一下工作上的事儿。”曾济荣道。</p>
“怎么你不做会计了？”曾济元问？</p>
“不做了，我从十二岁就做了队里的会计，都十年了，队长都换了两三个了，我还做着，都算是长征干部了。”曾济荣道。</p>
“也好，以后多一些时间照顾家里，这些年苦了三婶了。”梁度玲道。</p>
“不做也好，省得每天起早贪黑的为了队里做事，有时还得罪人。”曾西北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