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有人给我的提示,赶忙四肢展开,借着风阻稍减下坠力,可依旧无法止住下坠之势。
那声音又说“落地前,你朝斜上方刺出,借力翻滚。”
我“嗯”了一声,知道这一刺就是关乎我性命的时刻,不成功就成稀巴烂了。
待我下降数丈,离地只差四尺时候。那声音喊:“就是现在。”
我全力向斜上方刺出,长枪刚一触地,“当”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通过枪杆传到我双臂,让我肌肉撕裂般疼痛。我忍住痛,借力前翻,空中四肢抱成团,护住胸口和脑袋,“砰”的一下结结实实撞到地上,带着余劲又连滚数丈远,再“砰”的一声撞到一物体上才停下。
我感到自己背脊上断裂般的疼痛,怀疑是不是已经撞断了腰。右胳膊因为承受了下坠主要的冲击力,已经失去了感觉,只剩左胳膊还能勉强动。
可老天爷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感到头顶有风刮下,抬头一看,正是那大黑鸟全力向我冲来,它要做最后致命一击。
我伸手摸去,见长枪落在远处,离我数丈远,已经不可能再跑过去捡起来对抗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抵抗,垂手就范的时候。我胸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流贯通到双臂上,原本已经无力的双臂像是在两只手的搀扶下,抬了起来,接着双手十指自动搭成一个手诀的样式,耳边听到有人念叨:“气沉五海,汇而成渊,离离升腾,周而往复。”
我感到腹部一阵发热,像生了个小火炉,接着里面几道暖流随着四肢百骸游走双臂,汇聚于手上。
跟着那声音说:“五元精石,化血冲宫,离火血炎剑!”
我的双手跟变戏法一样,连着变换了数个手决,看得我眼花缭乱,以为自己鬼上身了。最后左手叠在右手上,右手食指中指前伸,其它弯曲。掌中一热,数道细流汇入,跟着右手食指和中指热浪翻滚,接着如大河决堤,喷涌而出,一道红炎喷射而出。
那大黑鸟双爪刚好按到我肩头,我对准了它胸口,将红炎插了上去。它浑身一颤,仰天嘶鸣,身上黑炎让体内的热浪激荡得灰飞烟灭,跟着它身体收缩成一团黑色漩涡,开始顺着我的胳膊吸过来。我感觉双臂的肌肉要给搅烂了,但死也要和这东西拼命到最后。
生死之间,我放下所有顾虑,任由体内的热流涌向双臂,身体上的汗水被蒸发成雾,缭绕四周。
那黑色漩涡已经逼近到我面前,像一张狰狞的巨嘴要将我吞噬粉碎。
我大喝道:“我不会输给你的!”同时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注入那黑色漩涡里。那黑色漩涡被真气激荡得膨胀了数倍大,扭曲变形,像是痛苦的哀嚎,跟着从中散出一圈圈波纹向外涌动,达到承受极点的时候,轰然爆裂,四散成灰。
我张开眼,见四周一片冷灰,只有黄土枯枝,野棺败草,周围落满了乌鸦,一个个身上沾满了血,仰天倒地死了一大片。
我回想刚才的一幕,定是我在聚精会神时,那些乌鸦成群的向我攻击,而我只见其魂不见其形。它们刚才定是聚拢在一起将我带到空中,又围绕在我身前,想把我吞噬,可最后我还是战胜了它们。若是它们置我于不顾,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见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被抓挠和叮咬的伤痕,抬头看头顶飘散的雾气,似乎有一人形向我微笑,接着一阵风吹过消散不见。
是谁在我心里留下一股精魂在保卫着我,总在危难之际助我一臂之力。是我的父母吗?又或者是别的我想不到的原因。
危机一过,我立刻想起晓云姑娘,她还被婆婆关在那瘟神庙里。我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找回我的“铲子”。那木柄已经在下落的时候折断,枪头也收回到里面,变回“铲子”的样子。幸好它的这个特性,才像弹簧一样吸收了部分的冲击,否则我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我将铲子解下,背到背后。
此刻东方已经有些微光,我坐在地上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感觉身体恢复了些气力,站起身朝着瘟神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