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稀屎丧命(1 / 2)

 那天,一群穷苦社员顶着炎炎烈日,在包谷地里薅野草。

六月份,包谷长到齐肩膀高,茂密得像甘蔗林,像芦荻丛似的。

大家薅着草,松着土,只有青壳脑袋旧草帽还浮露在青秆绿叶上面。

天气潮湿、燠热,晒得大家浑身燥热,仿佛就快冒出阵阵青烟来了。

以前社员们干活,总是懒懒散散的,就像染着痨病瘟疫似的。

以前社员们无论在哪里干活,都喜欢吹牛聊天,彼此说着浑话臊话逗趣取乐,或者抓着野草树枝彼此打闹嬉戏一番。

那天社员们在包谷地里薅草,自然有说有笑的,偶尔还会打闹嬉戏一番。

山野间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像群鸟雀被突然惊飞起来,又很快飞走消失掉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社员都有心情说笑嬉闹,像群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罗铁八那天便毫无情致,瘟头瘟脑的,就像被太阳晒得蔫不拉唧的秋黄瓜似的。

他只顾埋着头,薅着草,跟谁都没话说,谁想跟他搭腔嬉闹,都爱理不理的。

那些天他拉肚子,跟大队赤脚医生捡了两副草药,都没有吃好。

那天可能是不小心喝着点冷水,病情加重了,拉肚子拉得他都快虚脱了。

有两个老人看着他病体虚弱,神情萎靡,连走路都没力气,便劝他请假休息两天。

可罗铁八家庭负累重,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哪能说休息就休息啊。

何况薅包谷草是种轻闲活计,即便拖着病弱身体,也能应付得过来。

所以他不顾劝阻,还是扛着锄头,跟着大家到山上来薅包谷草,干活挣工分。

罗铁八老实本分,无论做什么事,无论在哪里干活,都不会偷奸躲懒。

所以他虽然病得厉害,薅起草,锄起地来,还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病体虚弱,薅不了多久,就得拄着锄把,站在包谷地里休息一会儿。

没多久,还得赶紧撂下锄头,到旁边野草灌木丛里去拉拉稀屎。

大家看着他老是躬着腰,捂着肚子,急慌慌地跑出去,难免会拿他逗趣寻开心。

刚才他躲到那片灌木丛里去拉屎,还有两个死家伙竟然甩着碎泥巴过来打他。

有块湿泥巴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脖颈上,疼得他就像被弹弓打着似的。

他腾地冒出股无名火来,提着裤子,探出脑袋,便操爹捣娘地谩骂开来。

可包谷地里那些社员都拄着锄头,满脸坏笑地看着他,好像都有嫌疑,都像作恶者,让他很难找出确切真凶来了。

所以他随便谩骂几句,只能悻悻作罢,重新蹲着身子,继续接着拉稀屎。

他怕那些家伙还会使坏,所以匆匆拉完稀屎,提起裤子,重新回到包谷地里。

可能是刚才没拉干净吧,他回到包谷地里没多久,肚子再次稀哩哗啦地闹腾起来。

他本来还想再忍忍的,可越忍,肚子疼痛得越厉害,就像有两根绳索,带着尖芒锥刺,在里面不断绞拧着他,撕拽着他似的。

他怕把稀屎拉到裤裆里,赶紧拄着锄头,躬着腰,紧捂着肚子,急慌慌地跑出去。

这次他不想图方便,随便跑十几步,就躲进到那片野草灌木丛里去解决问题。

这次他想跑远点,躲着那帮可恶家伙,别让他们再甩着泥巴石子过来打他。

所以他跑出包谷地,踩着野草乱石,朝着前面那片小树林冲过去。

大家看着他跑得狗急猴慌的,忍不住纷纷说着酸话浑话,打趣起他来。

有人说他像是故意装病,有人说他偷奸躲懒,有人说他懒牛懒马屎尿多,有人说他跑得比被狗咬着屁股的老公猪还快,有人说他现在应该去参加公社运动会……

罗铁八没理会这帮家伙,只顾紧缩着屁股褶肉,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树林里。

这里距离包谷地比较远,那帮家伙再可恶,再想使坏,都别想打得着他。

所以他跑进树林,随便拣片空隙,迫不及待地脱掉裤子,撅着屁股,噼哩噗噜地拉起稀屎来。

这片杂木林,长着好几棵映山红,花朵开得五彩缤纷的,煞是艳丽,热闹。

几只蜜蜂煽着薄翅,围着花枝低翔着,盘旋着,嗡嗡营营地吵个不停。

不远处有些野鸟彩雀啁啾鸣叫着,不断在树枝间跳来跳去,作短距离飞行。

骄阳炙烤得周围那些树叶泛着灰背,微微卷着叶边儿,有些发蔫,发暗。

空气里弥散着股温热、潮湿、腐败、微微带着焦苦青涩味儿的山野气息。

罗铁八病体虚弱,蹲着身子,感觉腿脚酸麻,好像连蹲都蹲不稳似的。

所以他边拉屎,边抓着树枝,以减缓身体腿脚重量,这样感觉蹲着更舒适些。

地面铺积着很多枯枝腐叶,腿脚跐陷进去,仿佛连身体都矮了两三寸似的。

所以他边拉,边挪着身体,以避免屁股接触到稀屎,或者有屎星子溅到尻子上。

这里没人取笑他,捉弄他,骚扰他,让他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拉个痛快了。

这里清静凉爽,环境雅幽,比蹲在他家那间破烂茅厕里还惬意,还舒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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