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夹生饭(1 / 2)

 有一次,三个年青汉族干部,相约到县城粮站里去转粮食关系。

从他们那个彝族公社,赶到县城,差不多要翻山越岭地走上整整两天。

这条山路荒蛮幽僻,人烟稀少,要赶往县城,必须在荒野山林间露宿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

在深山彝族地区赶远路,夜晚露宿于山林野地岩崖洞穴里,是很常见的。

几个年青人胆子大,火气旺,才不怕茫茫山林里那些凶恶野兽呢。

所以他们背着行囊粮食,挎着杆旧式老火铳,有说有笑地上路了。

他们沿着条崎岖山路,在群山密林里,翻山越岭地赶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他们来到片地势开阔的峰岭上,感觉人也走累了,肚子也饿了,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在这里露宿过夜。

这里是高山草甸,没有森林,灌木长得大都就脚膝高,野草稀稀疏疏的,看着连野兔都很难隐藏起来。

在这种地方随便烧起塘熊熊篝火,那些野兽便不敢随意靠近了。

这里好像经常有彝族人露宿打尖,地面残留着好几塘篝火,旁边还有些没烧完的干枝柴。

三个小伙子觉得这里露宿不错,于是选了片空地,放下行囊粮食,准备做晚饭吃。

不远处坡岭下有条溪涧,一个人便拎着皮囊去盛水;不远处沟谷里,长着片稀疏森林,另外两个人便提着斧头去砍树。

很快那小伙子便背着水囊,装盛着满满的一大袋泉水上来了。

另外两位小伙子,也很吃力地拖着根小腿般粗的新鲜松树过来了。

他们将松树砍成枝柴,架在火塘里,添着枯枝野草,烧起塘熊熊篝火来。

然后他们架起漆黑铁锅,淘过米,倒进去,开始柴烟袅袅地焖着米饭。

三个小伙子分到山里工作,每天都得自己做饭吃,现在做饭炒菜的手艺,都快赶上个家庭主妇了。

虽然他们厨艺还不怎么好,但焖锅米饭,随便炒两个菜,还不是不成问题的。

那天傍晚他们按着常规淘好米,掺好水,便掌握着火候,慢条斯理地焖起米饭来。

很快锅里那些水便滚沸着烧开了;很快锅里便飘出饭香焦糊味来了。

他们看着饭就快要焖好了,赶紧撤掉柴火,打算用剩余柴炭将水汽焖干。

他们赶了整整一天山路,肚子实在饿得慌,哪还有心思做菜啊。

所以他们随便抓些豆瓣酸菜出来,放在岩石上,迫不及待地准备要舀饭吃了。

谁知他们揭开热气蒸腾的铁锅盖,却发现里面竟然是锅夹生饭。

那些白米饭,生得像米粒石子似的,连嚼着都硌牙齿,还怎么吃啊?

于是他们彼此埋怨着,说肯定是刚才水掺少了,柴火烧大了。

然而这锅水,平时就是掺那么多的;这塘柴火,他们烧得并不算大嘛。

所以彼此埋怨着争论了一番之后,他们只好再掺些水进去,想继续再焖会儿。

谁知这次把水焖干,把水汽蒸完后,锅里那些米饭,还是生得跟石子似的。

几个人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只好硬着头皮将就着,想凑合着随便吃几口。

可那些饭,外表焦糊,里面硬得碎米粒似的,嚼起来都费劲儿,哪吃得下去啊?

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把碗里那些饭倒进锅里,然后全部倒到旁边荒草堆里。

他们肚子实在太饿,实在没心思、没时间继续再去焖煮第二锅饭。

于是他们捧出堆新洋芋,全部倒进熊熊火塘里,准备烧洋芋吃。

火塘里柴旺火烈烟子大,洋芋倒进没多久便烧熟了,可以吃了。

于是他们就豆瓣酸菜,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块烧洋芋,肚子差不多饱了。

——山里彝族人出门赶远路,几乎都是在野地里烧着洋芋当饭吃的。

之后夜幕降临,他们便顶着满天繁星,垫着野草松毛,裹着被子,疲惫不堪地躺在火塘旁边睡觉了。

第二天醒过来,他们依然懒得做饭,随便烧了堆洋芋当早饭吃。

吃完早饭,他们收拾好行囊粮食,用土堙灭掉篝火,行色匆匆地上路了。

那天他们带着几块烧洋芋作干粮,沿着逶迤山路,走了整整一天。

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才终于疲惫不堪蓬头垢面满身汗渍地赶到县城里。

他们拿着证明介绍信,到招待所开好房间,放好行囊,便赶到伙食堂去吃饭。

那天伙食堂里没几个食客,他们点完菜,交过粮票,伙堂师傅便很快将饭菜热气蒸腾地端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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