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插木楔(2 / 2)

——葛家那几间茅草房刚翻修过,雨势再大,家里都不会漏雨进水,所以那晚他们全家都睡得很香,根本没起来看雨势,查水情,对这番狂风暴雨丝毫不当回事。

这些木楔子有近一尺长,垂直插没在那些很厚实很紧密的新鲜秸草层里,很难看出破绽来。

这些木楔子隐埋在屋顶麦草层里,给那几间茅草房带来的隐患及其破坏性是难以估量的。

以后每次下起雨来,雨水都很容易顺着这些垂直木楔慢慢浸渗下去,形成漏雨点。

周围那些新鲜麦秸秆,总是被雨水浸泡得湿漉漉的,自然腐烂得比较快。

这些木楔周围,那些浸渗漏雨情况慢慢洇散开来,会逐渐形成面积较大、漏雨点较多的渗漏现象。

——那情形就像癌细胞慢慢扩散开来,会逐渐吞噬掉周围大片健康肌肤似的。

所以邹国江往葛家屋顶麦草层里插木楔子,这种报复举动既邪恶,又恶毒,简直是件丧尽天良、罪不容诛的缺德事。

在山区农村,往人家茅草屋顶上插尖木楔子,就跟挖人家祖坟没什么两样。

所以要是那晚邹国江被人抓逮,不被打个半死,不被抓去开批斗会,不被送去劳改队关几年,才怪呢。

还好那晚天黑雨疾,他行事谨秘,躲避有方,最终很顺利地无惊无险地完成了他那报复计划。

从此之后,葛家那几间刚翻修完没多久的茅草房,便老是滴滴沥沥地漏着雨。

要是雨下得大、落雨时间比较大,屋舍漏雨浸水现象就更严重了。

有时全家人把所有水桶木盆腌菜坛盖子,全搬腾出来接漏雨,还接不过来呢。

在那些霪雨连绵的日子里,家里好些地方都像是被洪水淹过,总感觉湿漉漉的。

有些地方甚至要铺着薄木板,垫着松毛稻草,走起来,才不至于稀滑摔跤。

有些地方舀尽潦水,搌抹干净,地面依然湿漉漉的,甚至过了十天半月,走过去还能踩出脚印来呢。

由于漏雨严重,通风条件很差,他家屋里总是湿漉漉的,墙角旮旯里甚至还会长出嫩草鲜芽儿来呢。

这情形让葛家人实在想不通:这几间茅草房刚刚翻修完,怎么就老漏雨浸水呢?

那些亲戚邻居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怎么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后来还有巫婆煞有介事地说,他家那块地基曾经埋过坟,可能有鬼魅作祟,想骚扰得他家不得安宁。

听到她这番推测,葛正义便将老巫婆请到家里来,念经诵咒,张贴符箓,煞有介事地做了番祛邪法事。

这之后他家那几间茅草房还是漏雨不断,天晴后,上去翻修过几次都没啥效果。

后来葛正义实在想不通,有次下大雨,便削了几根尖竹篾,照着漏雨点,捅穿麦草屋顶,将竹篾穿到屋顶上去。

次日天晴后,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屋顶上,找到这几处穿着尖竹篾的确切漏雨点。

他爬伏在旁边,剪开周围竹篾,扒开那些麦秸草仔细检查了一通,竟然在里面找到根尖木楔子!

葛正义觉得不可思议,赶紧在其他几处确切漏雨点,仔细查找一番,很快便找出六根木楔子来。

这些木楔子削得很尖,长度不长不短,恰巧能完全插没在屋顶麦草里。

他看着这些木楔子,知道有人做手脚,是故意使坏,想让他家这栋茅草房漏雨。

难怪这几间茅草房刚翻修完没多久,便老是漏雨浸水,原来是有人作祟啊!

是谁对他家怀着这么深的仇恨?是谁心地如此邪恶,要破坏他家这栋好不容易才翻修好的茅草房啊?

葛正义左思右想,觉得村子里好几个人都有嫌疑,都有可能悄悄赶来报复他家。

可惜事情已经过去很久,现在再怎么怀疑,都找不着真凭实据,只能胡乱猜测一番而已。

既然不可能找出那使坏者,追究其责任,只能哑巴吃黄连,暗地里将这件事隐没过去了。

所以他很快将那几根木楔子扔掉,然后抱些麦草上来,花了两天时间,将几处漏雨点重新修补好。

经过这番修缮,他家那几间茅草房,之后下雨时便不怎么漏雨,不怎么浸水了。

这让他婆娘觉得很奇怪:之前他同样修缮过几次房顶,都没啥用;怎么这次修缮完后,房顶就不怎么漏雨了?

婆娘追询过好几次,葛正义都含而不露,笑而不答,没敢把事实真相告诉她。

他婆娘生性好强,泼辣霸道,仗着其家族势力,有些欺负人,得罪过不少邻里乡亲。

这次别人刻意来破坏他家屋顶,很明显就是这泼辣婆娘招惹出来的祸根。

现在要是让这娘们儿知道事实真相,她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冲出去对着那些臆想中的仇家使坏者,拍屁股操娘地谩骂半天。

葛正义想息事宁人,不想让婆娘惹出风波来,便隐瞒着事实真相,有些讳莫如深地告诉她,说房顶修好就行,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婆不明就里地斥骂了他几句,说他窝囊没本事,瞎铺乱盖,连个房顶都修补不好。

当然骂归骂,怨归怨,男人能把自家房顶翻修好,她心里还是挺欢喜的。

所以之后她多次不无得意地跟人吹嘘,说她家那几间茅草房彻底修好了,不再漏雨浸水了。

邹国江听到这番吹嘘,知道葛家终于把房顶修好后,难免感觉有些沮丧,失落。

那屋顶麦草层里插着木楔子,葛家是怎么找到破解方法,将房顶彻底翻修好的?

这妇人到处吹嘘炫耀,难道就不知道,她家房顶麦草层里被人插着木楔子?

这妇人泼辣霸道,受不得欺负,窝不住气,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糊弄着她的。

那她知道自家房顶被人插着木楔子,怎么就不撒泼谩骂,拍屁股跳脚,发誓要揪出真凶来呢?

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此事,既然如此,葛正义又是怎么将房顶翻修好的?

邹国江怎么都想不通,只能悻悻作罢,眼睁睁地看着葛家从此住在那几间温暖舒适的茅草房里了。

他不是那种作恶不知收敛,敢三番两次冒着风险,去破坏人家屋顶秸草的人。

毕竟葛家老婆不好惹,如果知道是他搞鬼,那泼妇不剥掉他层皮,咬掉他几块肉下来才怪呢。

而且他这次施弄诡计,秘密害了葛家两年多时间,也算替他真正出了口恶气。

所以这之后他再没胆量去破坏葛家房舍,这件事也就这样匆匆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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