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可以归因于空间和时间。我们进入的这个甬道,可以让我们永远走下去,这就是距离上的无穷,但它很可能,还有时间上的无穷。”索然拿过火把,说:“我要做一个在外界我绝不会做,也绝不会相信的试验了。”
他走到我们跟前,将火把放在地上,又拿起铁砂的装备包往火把头上一盖-------那背包是防火防水材料做的军用背包,这一闷就将火把闷死了。周围又黑了下来。
索然经常会有奇怪的举动,但根据我的经验,他的奇怪举动往往都有理由,极少数则是他想搞一个蹩脚的笑,但那很难成功,这一次应该是前者。
这时,手电亮了,只见索然举着一个熄灭的火把向前走去,走了八九步之后,忽然“呼啦”一声,那火把又烧了起来。
我们目瞪口呆。
只见索然抖了抖手里又燃烧起来的火把,说:“看到了吧,以这里为,一旦重新走入甬道,这座莫比斯环的时候,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空。这么看来,这条火把也是精心设计的,它的燃烧时间正好能够走完一圈,肯定是非常浓缩耐燃的油脂。”
不可思议加倍。
我想了半天,摇起头来,说:“不对,这个解释有问题。如果火把可以重燃,为什么其他的事物没有重新来过?比如,我们自己!”
廖彦七说:“不,我们的体力恢复了,快走完一圈时,觉得很饿,可到了这里,又不觉得饿了,这是不是说我们也‘重新开始’了?”
我说:“这只能说得通这一件事,可别的呢,比如我们的记忆,我们的收获,一切随着时间而变的东西。如果按小然的说法,那应该是我们每次走到这都会‘归零’,然后觉得周围很陌生,好像我们从没来过这,一切都从我和铁砂推石球看能否推动它开始,不是吗?”
索然说:“如果你那么理解,还是只停留在空间的层面,而没有考虑时间。事实上,当我们遵循‘复行,必有获’的建议,再走这条甬道时,我们已经进入了和上一次不同的时空,在这个时空里,甬道的形制和之前是一样的,但时间是不一样的,那具尸骸就是证据。”
我极力扩大自己的脑洞,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走的那一圈,是另一个时间的圈,在那个时间里,风相公杀了同伴,而那个同伴在临死前留下了他的笔记。”我有些明白了,这让我想起了相师说的,“现在的能量不是之前的能量,你们现在的炁也不是以前的炁了。”
我的脑洞此刻越来越大,想起了海叔笔记里一段记录,那篇记录里讲述了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我说:“这是活风水!”
“什么意思?”
“周围的环境像有生命一样,给身在其中的人以直接的影响。这不就是风水的致高境界吗:顺势的风水会把藏的风、聚的气赋予人,逆势的风水则会把人的精气神夺走。现在,我们要把这条甬道想像成一个‘人’,这样,很多事情就好理解了。”
“怎么说?”
“这个莫比斯环有生命,它有自己的认识和标准,如果它觉得什么东西不属于它,就会排斥在外;如果属于它,它就会随自己心意给予和夺去。比如这个石球,原本不是甬道里的东西,所以甬道便将它一点一点‘推’了出去。而石球上的那些刻字和标记,则是进来的人在甬道里留下的,被甬道认为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整个石球都被‘推出体外’,只剩下那些刻字。
明白了这个,再去想其它的事就容易理解多了。甬道认为我们这些人的身体不属于它,所以,我们的身体为之所消耗的能量,被它又‘还’给了我们,这就是我们体力恢复的原因。”我看着昏睡的中发白,说:“如果上次我们决定再走一圈的时候,中发白留在此地等候,我们走完后还能再遇到他吗?”
索然说:“这真是个好问题,可眼下,我们没法冒险试验了。”
相师说:“这种试验对眼前也意义不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我表示同意,看着索然说:“接下来呢,我们怎么办?”
索然说:“继续走!”
“什么?”其他人,包括我异口同声的说。
“1948年时有人是活着回去了,说明他们肯定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正确方法。而眼下除了继续走下去,以图再有新的收获外,我其实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我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如果在这干坐着,那我们就肯定出不去;如果再走一次,由于又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的甬道,或许能再有一些发现,找到出去的方法。”
索然两个食指指了指我,那是西式“你说中我心思了”的意思。
“我不走了,我要离开这,我要离开这!”中发白叫起了梦话,接着他就醒了,醒来一看周围,脸上表现出了无比的失落感,忽然,他疯狂的叫喊起来:“我不玩了,我要翻回,我要离开!”他边喊边跳起来,廖彦七和大维忙走过去,两个人抓住他胳膊,竟没法将他按住。混乱中,不知是他看准时机,还是廖彦七失误,他竟将手枪抢到了手里,他看清自己手里是枪时,便指向两个女人,吼道:“别碰我,都后退!”
我们只得后退。铁砂喊道:“中发白,你清醒一下!”
中发白看着我们,又看看周围,说:“本来有个叫胡八一和王凯旋的,请我去盗古蜀国大墓,我觉得自己的吧就要开了,不想冒太大险,才接了这个差,没想到-------”他不知在跟谁说一样,看着空气道:“好想给客人表演脱口秀啊,可害怕的感觉在一遍一遍穿过我的身体,我已经受不了了。”他忽然将手枪放进自己的嘴里。
“别,不---------”
“中发白!”
一声枪响,中发白脑底一块头皮被崩了起来,他背后的墙上瞬间喷满了血和脑浆。他就像一个沙袋一样“扑”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