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谢谢您了,今后你就把我当亲兄弟,有事就说一声。”
“我下回再想被车撞的时候一定找你。”
“说什么呢?你被撞糊涂了。”女人不高兴了。
凌晨的时候大家都散了,浪三的自行车已经彻底毁了。
“我要他二百元是赔自行车的钱,我没有讹他,二百元都不够买一辆新车的。”
“算了,以后别骑了,二百元给你买件帽衫吧,还用不了,我还能再买一件。”
“什么意思?我的生命与帽衫能对等吗?”
“你又没事,那给你买十斤牛肉,给你补补,这总行了吧。”
“算了吧,还是买帽衫吧。”
夜风吹在浪三的身上,特别是头上那一圈洁白的纱布,让浪三产生了一种凛然感,他迈开大步往地下室走,像是去刑场就义,偶尔从身边走过的路人也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伤员。
浪三越走越兴奋,他没想到头上的绷带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让他顿时建立起一种自信,不怕死或死不怕的自信。地下室算什么?法院算什么?自己的窝被别人占了又算什么?他有一颗不死的心和抗摔打的身体,敢把车灯撞碎的豪迈。浪三想好了,明天组织大家吃饭,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是战士,什么是死里逃生,让那些哥们夸自己二十分钟。
从某一天起,哥几个再吃饭的时候总多摆一副碗筷,那是给胡二留的。吃饭前大家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几句。今天也不例外。
浪三的出现惊了大家一下,还是因为他头上的那个白圈。
“我见义勇为了。”浪三宣布自己的战果。
“你是见利忘义,又去那里闯祸了?”小李子反驳他。
“我英雄救美了。”
“美在那里?让咱瞧瞧。”郭小七一阵坏笑。
“我把车灯撞碎了。”
“这事我信,你怎么不把汽车撞药铺里去。”
“今后一定要小心点儿,我可不想桌子上再多一双没人用的筷子。”倪四认真地说。
“一会儿还玩捉黑枪吗?只剩五个人了,老大和老八都没有时间,以后咱们一个替补都没有。”
“玩,为什么不玩?还要好好玩,长久地玩。”
“胡二要是没走就好了,没他不热闹。”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那么多有啥用,快吃,找地方玩牌去。”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浪三接到了一个短信,是女人发过来的,“别太晚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浪三回复:知道了。
女人变得如此温柔让他有点不太适应,也许经历了一场车祸,她不再较真浪三的行为。
还是以前的路,以前的河,以前的月光和夜风,浪三走起来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男人一但脱离了女人的管束,为什么感觉这么好?相反,女人一但不再管男人,是不是就特别的痛苦?浪三不是女人,但浪三见过的女人都以管教男人为乐趣,这是为什么呢?女人不管男人,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她通过对男人的控制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也是树立自己的权威。家庭里的权威不是靠管出来的,像浪三的母亲,把父亲管得死死的,但她感觉不到这是一种冷暴力,是家庭里最不和谐的氛围。到了今天,母亲还是要将管理到位,说一不二,对家庭成员的行为横加干涉,她的这种类似变态的管理模式,让一个家庭总是在摇摇晃晃中生存,迟早一天会出现雪崩或者地震。
女人今天的表现让浪三心里一亮,如果真是能解放浪三的空间,让他回归到一个自由自在的王国里,那这几针就没白缝,这一腔血也没白喷。
女人没睡,她静静地看着电视,看到浪三进来还主动下床走过去来了一个漫情的拥抱,这让浪三很感动,他们不缺少拥抱,但像今天这种拥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今晚浪三睡了一个踏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