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蓟城百姓又被一个劲爆的消息给震惊了。
州府宣布,和城中最大,也是刚刚出尽了风头的王家木器行合办一座新的木工作坊,名字也奇怪得很,叫广阳郡第一木器厂。
这个第一木器厂名字霸气,做事同样霸气,他们别出心裁地举行了一场挂牌仪式,还请动了蓟城县令、以及一众当地豪强给捧场。
旧招牌被毫不留恋地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一丈多宽,黑底金字的大匾,落款是卢植卢子干,更为劲爆的是一块一丈来高的宣传板,嗯,据木器厂东家,现在叫厂长的王利介绍,确实是叫宣传板。
宣传板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经过精心打磨,平整如镜,上面是副墨画,一位青年端坐在桌前,正在挥毫疾书,旁边两行霸气大字:广阳木器,天下第一。
这幅画明显是请了好画匠,画风细腻逼真。许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画上之人正是幽州牧刘备刘玄德。
看不出来也不要紧,就在画面左边的空白处,特意还有三个字:刘使君。
卢植的润笔费用是一万钱,刘备的肖像使用权每个月两千钱,老先生开始不愿意,后来听刘备一说,这笔钱都用来资助贫寒学子,马上询问能不能把全城的店面都来一遍。
“王家养了一群手艺好的工匠,如今又傍上刘使君这棵大树,以后飞黄腾达是板上钉钉了。”作为王家专门请来捧场的嘉宾,程熙看着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慷慨陈词的王利,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站在他身边的李姓豪强有些不甘地说道:“我本来想着回到幽州,便买下几家木器行,将这生意做大,可惜晚了一步。”
“别想了,老老实实跟着刘使君,在其他地方赚钱吧。”程熙这几天已经把家中的田契整理出来,连同家仆、门客都筛选了一遍,将那些本事差的都辞了,就等着刘备接手呢。
田都不要了,自己凭什么养一群只懂耕田种地的?
人群外围,几名中年男子却是面如死灰,他们都是城中其他木器行的东家,听到这个消息,特意跑来看的。
“完了,全完了。”其中一人喃喃自语道,他叫李达,在蓟城是出了名的好手艺,比起王利家中的工匠也毫不逊色,只是家底薄,一直竞争不过王家而已。
这次组织其他木器行,仿制王家大举售卖的桌椅,也是李达的主意,他自认为做出的东西比王家不差,价格还低两成,怎么都能抢占大部分市场,只是没想到,官府出面,王家顺水推舟,搞了个广阳郡第一木器厂出来,还搞了个声势浩大的挂牌会。
经过这一场宣传,购买力极强的豪强们要示好官府,注定是只会购买第一木器厂的桌椅,至于普通百姓,看见有卢子干和刘备亲自下场,用自己的名声来给木器厂拉生意,他们选什么更是不想而知。
或许桌椅的设计者刘使君正在家里琢磨,怎么收拾这些仿制他心血的木器行呢。
“几位,借一步说话。”正在这几人越想越怕,惶惶不安的时候,一位身材高挑,士子装扮的青年来到他们面前,轻笑着说道。
“敢问尊驾是?”李达疑惑地问道。
“涿郡简雍,奉刘使君之命,请诸位前去一叙。”简雍笑嘻嘻地说着话,可是他的笑容,却让众人如坠冰窟。
秋后算账的来了。
州府旁边一座宅院之中,刘备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指关节不住地敲打着桌面,在他对面,几名木器行东家战战兢兢,屁股都不敢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