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刘备再次见到黄忠的时候,都被他吓了一跳。
当初二人在徐州相会,那时候黄忠为了给幼子治病,不仅穷困潦倒,还要忍受旁人的讥讽,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困卧山岗,几欲择人而噬的病虎。
经过这几年的安稳生活,优厚待遇,黄忠渐渐恢复到了沉稳果毅的性格,正因如此,这次南下远征,刘备才特意将他从辽东调来,担任数万大军的先锋官。
没想到一天时间,黄忠身上再次散发出凶狠冷厉,令人不敢接近的气势。
仿佛他身边的空气都变得寒冷了。
“若是末将战死,还望使君多多照拂犬子。”见到刘备之后,黄忠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双手抱拳,淡淡说道。
“汉升无须如此,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回来。”刘备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黄忠再不言语。
大军缓缓出营列阵,黄忠却没有等待,他径自策马而出,来到前两天的战场,将长刀横在马鞍之上,开始闭目等待。
并州军那边也是正在列阵,见到黄忠这一反常态的表现,众人都是一愣。
前两天虽然打得激烈,可是气氛挺好的啊,打完之后还是有说有笑。
这人却一看就是来拼命的。
“将军,来者不善。”张辽凝望远处杀气腾腾的黄忠,只觉得浑身泛起寒意。
是杀气。
吕布微微点头,神情也凝重了许多,“此人我见过一面,是员猛将。”
前几天遇见并约战的时候,他曾经留意过黄忠的兵器,那是和颜良一样的长柄大刀。
虽然没怎么遇见过使用这种新式兵器的对手,但从黄忠的身材,气势来看,他应该是走的刚猛线路。
“刚猛者不能持久,将军只需游走作战,消耗其体力和锐气,便可轻易取胜。”高顺久经战阵,虽说自己上阵肯定是斗不过黄忠,但分析敌人弱点,恐怕没人比他更强。
“我倒没什么,倒是赤兔支撑不了太久。”吕布轻叹一声,拍了拍身下骏马的脑袋。
战马娇贵,体力远远不如人类,经过连续两天的激烈战斗,体力已经损耗不少,若是今天再陷入持久战,恐怕就要伤到内脏。
张辽连忙说道:“将军若不嫌弃,便骑末将的去。”
吕布摇了摇头,战马可是武将朝夕相处,心灵相通的伙伴,说得夸张一点,比家中婆娘都亲。
这么重要的伙伴,不到万不得已,怎能说换就换?
只能打着看了。
双方阵势渐渐成型,黄忠单人匹马,仍然在原野中央巍峨矗立,犹如雕像一般。
吕布双腿一夹,赤兔马像是离弦之箭,从阵中一跃而出,快步来到两军中间。
“吕将军,久违了。”听到得得马蹄声,黄忠缓缓睁开双眼,沉声说道。
“幽州军卧虎藏龙,吕某大开眼界,不知今日黄将军又能给我怎样的惊喜。”吕布似乎感受不到对方身上极具压迫力的气势,仍然是笑吟吟地说话。
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人各自调转马头,为战马冲锋提供空间。
“前天的太史慈,昨天的赵云,都是万中无一的顶级强人,能够在他二人之后压阵出场,这黄忠究竟是何许人也?”将旗之下,张辽忧心忡忡地望向战场中心。
幽州军中勇将层出不穷,之前原野上那一场遭遇战遇见的颜良就曾在并州游历,并闯下偌大的名头,战场之上更是凶猛异常,若不是有吕布坐镇,单靠自己一人,恐怕当天就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