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干将军,一年不见,你的汉话说得越来越好了。”张悦矜持地笑着,同时把目光越过赫兰干肩头,落在他身后随从们的身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赫兰干连忙弯下腰,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张长史,前些时日草原上遭遇了暴风雪,各部族损失惨重,我们是奉了难楼王之命,前来幽州拜会刘使君,商议今年羊毛交易之事的。”
此言一出,赫兰干的随从们顿时惊了:我们之前接受的命令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说要打着友好访问的旗号,窥探汉人虚实,为开春发兵南下探路的吗?
怎么到了赫兰干嘴里,任务就变成诉苦和商议事情了?
张悦闻言一笑,拉起赫兰干的手便向城中会馆走去,“这事不急,我们慢慢聊。”
一路之上,赫兰干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张悦的询问,目光则是来回巡视着街道上源源不绝的汉军队伍,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最后,赫兰干终于忍受不住,开口询问起来,“敢问长史,贵军突然出关,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都是刘使君的安排。”张悦随意答道:“上个月的暴风雪,幽州也有几处郡县遭受了波及,死了几十个人,几千头牛羊,着实令人惋惜不已。”
赫兰干眼神一凛,按照他们之前的估计,草原上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幽州本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也是损失惨重才对。
可是根据张悦的说法,汉人根本没有遭受什么大损失,和乌桓人的伤筋动骨相比,最多算是擦破了一点油皮。
这还怎么打?
张悦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仍然自顾自地走着,“刘使君考虑到幽州有燕山遮蔽,草原上却是空旷平坦,应该损失不所以才下令护乌桓校尉部全军北上出关。”
“全军北上?”赫兰干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护乌桓校尉部可是有七千多名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兵,这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此时此刻,更是具备彻底撕碎乌桓人的实力。
他们要做什么?
“白马义从也已经集合完毕,在军都山一线待命了。”张悦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这、这是要做什么?”赫兰干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问道。
张悦停下脚步,淡淡说道:“刘使君和难楼王有交情,担心你们遭受雪灾,实力大损,被敌人趁虚而入,所以让我们屯驻在沮阳,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