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自己则是站在当街,让络绎不绝的骑兵部队停下脚步,“乌桓人离开了,大家这几天多有劳苦,都回营歇息去吧。”
将士们长长松了一口气,纷纷说起了玩笑话,一名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都尉更是咧着嘴笑道:“长史好计策,区区一千人马,硬是被你弄出了数千人的气势,把乌桓人吓得够呛。”
“不要放松戒备,胡人狼子野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动坏心思呢。”张悦微笑着点了点头,快步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居所。
关上房门,张悦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躺在略有些硬冷的床铺,紧绷了好几天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
静静躺了一阵,张悦起身来到书桌前,摊开纸张,研磨润笔,认真而仔细地记录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分析判断。
为了让战马在春季也保有一定程度的战斗力,每年冬天,护乌桓校尉部和白马义从都会把主力拉到冀州去躲避严寒,用谷物饲养战马,今年也是一样,只有张悦带领一千名骑兵驻留在军都山下,作为蓟城的卫戍部队。
坚持过暴风雪之后,从居庸关到蓟城的道路几乎完全断绝,关外沮阳城的情况更是没人知晓,张悦担心这两处重镇发生变故,便带领麾下部队携带大量粮草物资北上,并沿途清理道路。
结果刚到沮阳,部队还没有全部进到城中,就有探子回报,说是城外十里发现乌桓人前来,张悦担心被乌桓人看出沮阳守备空虚,便灵机一动,让部队在白天从西门进城,入夜后悄悄出城,第二天再重新进一遍。
如此这般,三天时间下来,赫兰干等人便误以为汉军正在源源不绝地进入沮阳,吓得魂不守舍,连入关窥探幽州虚实的想法都没了,一心想着赶回潘县告知难楼。
赫兰干不知道,张悦手里只有一千名骑兵,就算加上沮阳城的数百名守卫部队、居庸关的一千名守军,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三千兵力。
什么护乌桓校尉部全军北上,什么白马义从在军都山集结,什么汉军要出关帮乌桓人震慑宵小之辈,都是张悦见到赫兰干之后,临时瞎编出来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张悦和麾下将士们制造出了足够多的假象,言语中隐约透露出所谓的兵力调动,甚至提出派人送粮到潘县,充分表现出自己对乌桓的觊觎之心,使这位难楼身边的亲信以为汉军真的是准备趁机攻打潘县。
“通过试探赫兰干,目前可以确认乌桓人在雪灾中遭受重创,急需通过对外战争弥补损失,我军应当加强北部防线,增添兵力以防万一。”张悦写下最后一个字,又拿起白纸从头了一遍,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幽州军的主力如今都压到了冀州南部,唯一的机动力量就是护乌桓校尉部,而这支部队的主力也还在河间国驻扎,一旦北方边境发生什么变故,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内,幽州能够动用的,就是这两千多名将士,再加上蓟城的一千余名郡兵。
换做以往,关外三强并存,这三四千人就足以遏制乌桓人或是鲜卑人的野心,但如今遭遇了雪灾,胡人很有可能会破釜沉舟,区区数千兵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为了确保幽州的安全,张悦觉得,要尽快把护乌桓校尉部的铁骑全部调回来。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