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襄国城再次迎来了一位旧相识。
“怎么又是你?”看着脸庞浑圆,总是面带生意人一般微笑的廖化,张合有些苦恼地揉』起了脑袋。
自从今年春天开始,这个年轻人已经来了三次,每一次来到城中,都能带来更坏的消息,最早是高览叛变、与冀州宿将鞠义一同在大陆泽兴风作浪;之后是文丑派出的援军被白马义从阻截,襄国已成孤城一座;最后则是幽州军大举进攻青州,即将对袁绍形成合围的消息。
更为巧合的是,廖化每一次带来消息,都会在襄国城中迅速传播开来,使得人心惶惶,张合由此断定自己身边潜藏着幽州的细作,但无论怎样彻查都落得无功而返,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眼底。
这种感觉让人极为难受,但武人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斩杀来使,所以坦率地说,张合宁愿见到关羽率领大军前来交战,也不愿意看见廖化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在下已经在将军这里混了个脸熟,每次见面也都能宾主相宜,尽兴而归,关将军又是个慧眼识珠的人,就让在下一直担负这个重任了。”廖化拱手一礼,微笑着答道。
张合不由得苦笑起来,脑海中突然想起一段在冀州流传了好几年,据说是幽州牧刘备刘玄德总结出来的话: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这廖化就是个不要命又不要脸的,谁能拿他有办法?
“廖都尉不要乱』攀交情,有什么事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坐在侧面的张南粗声粗气地说道,他之前因为放粮和拜访豪强的事郁闷了几天,此时看着廖化,更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哎,张都尉这话就不对了,在下是前来拜会,岂能像山野村夫一样粗鲁无礼,不论如何,客套话总是要说上几句的,古人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廖化又对张南拱手施礼,和和气气地答道。
被人比作粗鲁无礼的山野村夫,张南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反驳,只能冷笑两声侧过头去。
见到自己手下在口舌之争中败下阵来,张合也觉得脸上无光,连忙轻咳一声,把话题带回到自己身上,“廖都尉这次前来,莫不是又有什么消息准备向城中军民散播,要让这大堂里的人传话啊?”
“所谓事不过三,张将军不计较在下的举动已经是宽宏大量,在下也是懂分寸的人,怎么会继续做那种事呢?”对于张合的试探,廖化丝毫不做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关将军的命令送上拜帖,希望将军出城一叙。”
廖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腰后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份烫金的大红色』拜帖,张合微微颔首,身边亲卫便走下台阶,从廖化手中接过拜帖。
揭去朱红色』的泥封、拆开缠绕在外的细麻线,张合开始拜帖内容,但还没看上几眼,他的脸色』就迅速阴沉下来,“高元伯一介叛将,居然还有脸邀我相见?”
堂中众将齐齐大惊,他们本以为要见张合的人是关羽,怎么听张合的语气,这封拜帖居然是以高览的名义写的?
话说回来,之前廖化过来的时候,可是明说了高览正在大陆泽一带袭扰巨鹿,他是什么时候来襄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