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初平四年已经来到尾声,天下诸侯要么继续韬光隐晦,要么在战争之后喘息,黄河南北的广大地区出现了短暂的和平景象。
但是,被刘表逐出荆州、又被曹cāo打得落荒而逃的袁术,却是这个时节仅有的活跃分子。
自从逃亡扬州九江郡,驱逐扬州刺史陈瑀之后,袁术在寿站稳了脚跟,由于九江横亘在中原与江东之间的咽喉位置,人口相对稠密,经济发达,又有孙贲率领旧部前来投效,袁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便迅速恢复了元气,开始在扬州大施拳脚。
不得不说的是,袁术还算是有本事的人,虽然在面对曹cāo的时候显得无能至极,但到了扬州这个遍地弱鸡的地方,他就成了矬子里面的高个,形象陡然高大起来。
袁术先是表奏骑都尉吴景为丹阳太守,渡江攻打丹阳,这吴景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他是孙坚的妻弟、孙策和孙权的舅舅,跟着姐夫打了半辈子仗,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收拾一个袁绍任命的丹阳太守周昕还是绰绰有余,很快就在江东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袁术命令孙坚的侄儿孙贲和族子孙香征募士卒并严加cāo练,又让心腹舒仲应前去豫州沛国等地招募壮士,试探各方势力的反应,俨然一副虎踞江淮的架势。
可是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中,却有一件小小的烦心事,让袁术觉得心不是那么舒坦。
“启禀使君,州府门外来了一位年轻人,自称是孙文台之子孙策,想要求见使君。”一名亲随匆匆走入前堂,对正在伏案沉思的袁术轻声说道。
袁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个小子来到寿已有几,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谒见,还在暗中串联孙坚旧部,难道以为我这个徐州牧什么都不知道吗让他等着,就说我正在处理公务。”
这名亲随应声而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袁术才调整好心,起来到门外,吩咐下人去大门那边看看,如果孙策还在就带进来。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入袁术耳中,这位自封的徐州牧连忙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年轻人。
“孙策拜见使君。”这位年轻人正是孙坚长子孙策,今年刚满十八岁,按照二十岁加冠的惯例来说,他还是个娃娃。
但在袁术看来,这小子生得虎背熊腰,眉眼中锋芒毕现,颇有其父孙坚孙文台之遗风,再想想当年孙坚在自己麾下披坚执锐的岁月,袁术的心也有些软了。
“贤侄何须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袁术本就是好面子的人,见对方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顿时欢喜无比,心中那点不快也dàng然无存,连忙上前扶起孙策,一口一个贤侄,叫得相当亲切。
孙策也是个顺杆子就爬的机灵人,在下首落座之后,便再度拱手说道“自从先父战死,孙氏族人多蒙伯父庇佑,小侄此次前来,正是受了族人之托拜谢伯父。”
“哎,这些小事何足挂齿”袁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好奇地问道“之前听伯阳提起,说是贤侄已经加冠了”
“确有此事。”孙策诚恳地答道“小侄虽然年幼无知,却也听过衔草结环的故事,一心想着投效伯父,以答谢庇护之恩,故而请家母与舅父做主,提前加冠取了字号,前来为伯父效力。”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