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诸路大军已经抵达宛城了吧。”
“按照正常的行程来看是差不多,加上休整的时间,再有两三天,也就是攻城的时候了。”
“也不知那刘磐是不是张绣的对手。”
“那就不是你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来来来,喝酒。”
襄阳,蔡瑁府上,不大的会客室中灯火通明,但遍观屋内,却只有两名锦袍男子对坐畅饮,坐在上首主位的自然是这栋宅邸的主人蔡瑁,而在蔡瑁对面的男子,则是荆州水师的副统帅,张允。
张允是荆州牧刘表的外甥,一向颇受舅父的重用,但是,最近两三年来,眼看着刘磐青云直上,又是南征长沙,又是北伐宛城,自己却只能操练水师,压根捞不到打仗立功的机会,张允的心里就不平衡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本事不比刘磐差,待遇却远远不如刘磐,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刘表的偏袒。
侄儿是姓刘的,比外甥亲。
除此之外,张允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把刘磐放在自己之前的理由。
看着张允逐渐扭曲的面容,蔡瑁心中冷笑不止,决意试探试探他的心思。
“宛城兵不满万,如何抵挡得住我军数万雄师,张绣小贼束手待缚也是早晚的事,到那时候,使君便可以彻底掌控南阳,冲正防务提防北方之敌了,只是不知道,谁会被委以重任,镇守一方呢。”蔡瑁提起精美的酒壶,向张允的杯中倒去。
自从幽州商会的瓷质酒具被推广开来之后,过去的酒具就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如今的酒宴之上,再也看不到用长柄勺子舀酒的景象了。
“哎哟哟哟,我自己来——”张允手忙脚乱地接过酒壶,也没敢先给自己倒酒,而是向前俯身,恭恭敬敬地给蔡瑁先满上。
于私来说,蔡瑁是张允舅父的内弟,说起来是长辈;于公来说,蔡瑁是荆州水师的统领,是张允的上司。
不管怎么说,张允也不能让蔡瑁给自己倒酒。
“请!”
“请!”
二人齐齐仰头,满饮杯中美酒,然后对视一笑,这时张允才放下酒杯,重重叹息一声。
“这还用说吗,舅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要扶持刘磐掌管军权,镇守南阳之人非他莫属。”张允沮丧地说道:“我与那竖子素来不睦,之前他在江陵,远隔千里,今后若是常驻南阳,势必要经常返回襄阳,到那时候,只怕我二人之间又要起争端。”
所谓素来不睦,起争端一说,不过是张允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这些年来,刘磐对他几乎就是单方面的欺凌。
说来说去,张允还是担心刘磐立功之后越发嚣张跋扈,压得自己彻底喘不过气来。
“依我看来,未必如此。”蔡瑁沉吟片刻,悠悠说道。
“将军有何高见?”张允一下子来了精神,前倾着身子探问道,同时还不忘给他满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