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送出去了。”右相刚回府,亲随就到他跟前禀道。“嗯。”右相淡淡应了声,迈步进屋。“小姐,相爷说了,谁也不见,姑爷犯的那是滔天的罪行,太上皇没有追究咱们相府,已是大幸。”“你难道想看相府落得和闻家一样的下场吗?”管家拦住徐娇娇,试图把她劝回去。徐娇娇眼睛红肿,“爹是右相,一人之下,他一定可以保住闻恒的命。”“那是我夫君啊!”徐娇娇声音哀戚。“小姐!”“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太上皇给相爷脸面。”“相爷刚从宫里回来,太上皇好一顿训斥,你就别在这会扰他了。”管家摇了摇头,交代了小厮一声,进里面忙去了。徐娇娇蹲在地上低泣,赶来的曹嬷嬷看着就一阵心疼,相爷也是,当初怎么能依着小姐,让她嫁给闻恒。这哪里是良人!早知今日,她那时就该……曹嬷嬷掩去眼里的阴芒。“小姐,先回吧,等风头过了,你再求相爷。”“嬷嬷,闻恒等不了那么久的。”徐娇娇扑在曹嬷嬷怀里,泪如雨下。“小姐,相爷让人把姑爷押进刑部,就是不打算杀他,风头一过,相爷肯定会把人救出来的。”曹嬷嬷细语安抚徐娇娇。“真的吗?”徐娇娇眼睛亮了亮。“嬷嬷什么时候骗过小姐。”好说歹说,曹嬷嬷把徐娇娇劝回了闻府。宫里,太上皇暴怒,“斩!”“全部拖出去斩!!!”太上皇呼呼喘气,就在他眼皮底下,皇帝让人害了!堂堂一国之君,竟在寝宫里,被人扭断了脖子!他远远低估了暗处的那伙人,竟连宫廷也伸进了手!“这是!”“丧钟!!!”远远听到钟鸣,所有人眸子瞪大了。太上皇?还是皇上?一时间,众人都派出小厮去打探。消息很快席卷建安,皇上试图逃出乾华宫,揭露太上皇的真面目,但让太上皇发现,不惜杀子以保全自己。科考舞弊案背后,操纵之人确是太上皇。不光如此,为了掌控朝野,多年来,他一直暗中培植亲信。百官里,有不少人被迫效忠于他。或是亲子被挟,或是旧时所行的恶事被捏。卫家的勾结外敌,是太上皇为彻底肃清苏家的栽赃。右相未入仕时曾有一子,并非溺水而亡,而是被太上皇带走,多年来,太上皇从未放弃追杀苏家仅存的血脉。朝堂从始至终,都握在他的手里。当年风岭一事,太上皇根本没有悔悟之心,他只恨,屠刀落的不够麻利,让苏闲逃了出去。驻军听令的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为的是重登帝位,废除皇上。这一系列爆炸性的消息,听的众人头皮发麻,一个君王,却尽是阴私的手段。叫人不寒而栗!难怪,难怪驻军迟迟未被剿杀!!!楚氏?我呸!这一刻,百姓由失望,彻底唾弃。“听说了吗?”“苏元帅的儿子回来了,眼下在绥安县募兵,说是要为几十万人,讨个公道!”“君王无德,苍生可怜,楚国当换国君!!!”“都随我去绥安县,咱们讨暴楚,迎新帝!!!”呐喊声响彻天际,激愤的民众,纷纷朝绥安县涌去。“大人,千里急信!”汉谷关,护卫一路跑到李易跟前。李易收回望向守兵的视线,眉心一蹙,接过漆筒,拿出纸条看后,瞳孔紧缩。“发生何事了?”丰旗察觉到不对,走了过来,“难道,绮儿她们让发现了?”“更遭。”李易嘴角无意识的抿动,“皇帝驾崩了,老阴货的事让爆了出来,苏闲,苏闲在绥安县募兵,要为枉死之人讨公道,清朝野。”“苏闲?!”丰旗眸子猛张。“我们都料错了。”李易手指收紧,“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搅乱楚国,而是立新君。”“皇帝若是他们的人,楚国被溱国吞并,将不费吹灰之力。”“我们要如何?”丰旗僵硬的看向李易。“请周少将军过来!”“快!”李易朝护卫开口。“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媳妇跟人跑了?”“我就说你守不住吧。”周圭随在周攀身后,一脸的幸灾乐祸。“你老子要被宰了。”李易冷冷出声。“嘿!”周圭拄棍一扔,就准备扑向李易。“二弟。”周攀叫住他,“再口无遮拦,往后就在营帐里待着。”“大哥!”周圭愤愤扭过头,他口无遮拦?平日司剑是怎么戏弄他的?大哥现在一颗心是偏没边了,到底谁才是他兄弟!“出什么事了?”周攀目光瞧向李易,他对李易,也算有些了解了,无缘无故,他绝不会说出这么一句。“皇帝驾崩了。”“死在自己的寝殿,被人扭断了脖子。”周攀眸子一抬,“太上皇动的手?”“连你都这么想,更别说那些百姓了。”“什么意思?”周攀目光一凝。深宫里,若不是太上皇动的手……暗处的那股势力,到底得有多可怕,帝王说杀就杀了。“皇帝一死,老阴货的重重恶行,又被爆出,没了背锅的,百姓的愤怒,无比集中。”“苏闲在绥安县讨伐楚氏,将万众拥护。”“一切基本没了悬念。”随着李易的话,周攀的瞳孔越张越大。“旁的人不知道,周将军却是知道苏闲的身份的,所以……”“所以那些人绝不会容许父亲破坏计划。”周攀接话。“原本他们会准备的更精密,比如先暗杀了周将军,但闻恒开城门之举,扰乱了他们的计谋。”“只能直接对峙了。”“大哥,我们得回去!”周圭急声道。“父亲毫无防备,军中又混进了奸人,我们得去提醒父亲。”“来得及吗?”李易眼皮掀了掀。“你有办法,对吗?”周攀凝视李易。若没有应对之策,他不会让人请自己过来,说这些。李易朝远处看去,静默了一会后,缓缓开口,“你代表周家,向我效忠,我便救下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