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陈天华寡言少语，隐隐忧郁的眼神，似乎看尽世间上的所有一切，鹤卿先生声音响起：</p>
“土根…不天华，你现在乡下做什么？”</p>
陈天华抬手，不卑不亢道：“回先生的话，晚辈如今在乡下搞些水产营生。”</p>
刘玉芳立马接过话来说道：“他能下湖捕捉河蚌，养珍珠的大河蚌，收获不少大珍珠。”</p>
蔡鹤卿又道：</p>
“我看天华不但能经商，而且还是个能把握时局，非常聪慧之人，我会识相，天华不妨空余时间里，多往中西学堂来走动走动，相互可多做交流。”</p>
他明显是在发展志同道合之信徒。</p>
“先生高义，晚辈多谢先生抬爱，天华一定谨记先生教诲，有空自然会到中西学堂向先生请教。”陈天华欠身道。</p>
其实，对于清末那时的觉醒年代，陈天华还是有所保留的，他并不想成为无故的先驱者。</p>
他想做脚踏实地的事。</p>
食堂厨子把重新沏好的茶端上来，三两下功夫，把桌子打扫干净离开了。</p>
蔡鹤卿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对陈天华说道：</p>
“土根是村里的习惯叫法，算是俗称但不能登大雅之堂，天华这大名可以，但怎么能没有字呢？”</p>
这个年代，每个男子成年需要取一个字，这是一种社交场合的昵称，显得有身份。</p>
各种场合用名和字都有讲究，古往今来，一直沿用至今。</p>
陈天华深知蔡先生为他好，故解释道：</p>
“我的父母在乡下没什么文化，现在父亲又出了事，这字就更是没办法取了。”</p>
“这就叫命运，你与文雄同乡，又以姐弟相称，若不嫌弃的话，我来替你取一个吧！”</p>
听到鹤卿先生如此说来，陈天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让一位德高望重的历史人物取字，这真叫三生有幸。</p>
旁边的刘玉芳和陈琪美也是惊愕不已，都没想到博学多才、而又孤傲的鹤卿先生，竟如此看重一位初次见面的乡村男孩。</p>
陈天华激动的不知如此表达，只得深深作揖道：“天华求之不得，多谢先生赐字！”</p>
蔡鹤卿抚着浅浅的八字胡须，徜徉道：</p>
“你名天华，华夏民族的天际，志向远大啊，你的父母希望你有远大前程，节衣缩食地供你上私塾读洋学，故给你取大名为天华。”</p>
“而土根则是你的小名，意为叶落归根，故土之根，期望你将来发达了，别忘了故土之根。”</p>
“是的，先生！”陈天华喉咙嚅动吟了一声。</p>
尚不知陈少安和薛婉珍夫妇俩起名时的想法，但后世父亲取名还真是有这层意思。</p>
“既如此，我就给你取字为华之，延续你父母希望你叶落归根之意！”</p>
陈天华心里一阵思索，见刘玉芳和陈其美投以赞许目光，心里就一个肯定：华之，好字。</p>
于是，他再次起身，深深作揖道：</p>
“再次感谢先生，谨记教诲，不忘乡土。”</p>
“好好…以茶代酒庆贺一下。”</p>
“……”</p>
深秋的绍兴多云天气多些，天上的太阳就像是深闺修女，羞答答的。</p>
雅间里师徒们畅聊连日来学堂里的事情，各自抒发己见和胸怀之情，遥望过去，感叹未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