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洗把热水脸，绷紧的脸皮松弛了下来，感觉舒服多了。</p>
他挂好毛巾坐下来吃饭。</p>
冬月里家里没有任何暖气，但一家人的自身体温，加上热水灶台和三个暖炉等产生的热量，还是给屋里增温不少，至少比湖面上强多了。</p>
划船时他戴着一副毛线手套，否则手被冻得握不住划桨。</p>
穿越到清末过第一个冬天，在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环境下生活，陈天华微微有点不适。</p>
“根儿，范家的债咱们还清了？”母亲还是忍不住唠叨那么一句。</p>
“那是当然，上门去还钱，岂有不清之理。”陈天华轻飘飘说道。</p>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母亲，有关还债这一系列奇葩的事，以及他把钱带回来的过程。</p>
不过，范明忠把欠条还给了他，他当场撕了，没有凭证，我倒想看看，你范家能怎么着？</p>
让你狗日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p>
“那就好，娘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咯咯…”母亲开心笑了。</p>
“哎呀嗯嬷，我都说过了嘛，今后这些事您就少操心了，家里一切有我呢。”陈天华装出嫌母亲唠叨的样子。</p>
“对对…有我的根儿了，那大家快吃饭。”薛婉珍连忙收回话题。</p>
“趁热吃，天气冷了菜饭凉得快，趁热…”陈天华喊道。</p>
……</p>
进入了腊月时节，再有半个月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佳节-春节。</p>
但清末还没开始叫上春节这种称谓，应该是从民国时期才开始的。</p>
而时下仍然用过年，除夕守岁等等词汇来表述。</p>
接近年关，许多学堂在腊月十五之后也要开始放年假。</p>
镜明学堂是中西学堂，学堂里有洋教师，接受西方教育制度，每七天为一个礼拜，礼拜日即为休息日。</p>
陈天华自珍珠卖给陈宗玉之后，近一个半月时间里都在双栖乡家里忙碌，除了水产商行的事还有陪母亲到各家还债，修缮自家房屋等等。</p>
腊月十七那天，野外气温都在零下五六度左右，陈天华冒着寒风，划着他的小划船进城来了。</p>
船上，放置着他水产商行野钓来的大草鱼，螺蛳青等等，每条十几斤，共有十条。</p>
一百七八十斤重量，压在小划船舱内沉甸甸的，宛如陈天华心里的情谊。</p>
到了城里，他先给干二叔陈宗玉送去六条大的草鱼和螺蛳青，作为年前礼物。</p>
对于商人，鱼是吉祥物，六六大顺，年年有余这都代表良好的祝愿。</p>
陈宗玉很高兴，他让佣人剖腹取出内脏，然后做成鱼干晒着。</p>
绍兴一带最喜欢做鱼干，一条十七八斤重的大鱼干，那味道好极了。</p>
在家里，陈宗玉留着陈天华吃了顿午饭，临别时，他回赠一只很大的‘金华火腿’。</p>
忙完了陈宗玉这边，下午陈天华当然得去拜会镜明学堂的师长蔡鹤卿先生，义姐刘玉芳和义兄陈琪美等人。</p>
“哎呀，咱们的渔夫送鱼来了，美哉美哉。”刘玉芳见面先是一番调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