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科场高中后看到她柳轻候一点都不会奇怪,但自己分明都落第了她这主动登门可就怪了。
见柳轻候站在院门口似乎有些发愣,艳光四射中更添了几分成熟风韵的花寻芳见礼的同时嫣然一笑,“上门都是客,轻候先生堵门不纳,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轻候先生”这四字称呼听的柳轻候是牙根儿发酸。不过身体却是已经让开了道路。
依然是盛装而来,依然是例不空手,见花寻芳把送完东西的仆役都给打发了出去,柳轻候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头。
仆役们鱼贯而出后,见客的花厅中一时就只剩了两人隔着小几及一盏清水对坐。
柳轻候坐的很放松,语气也很轻松,“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只不过如今我已落第,实不知还有什么是值得花魁娘子登门的”
“无花你年纪不到十七,纵然再落第两次然后高中,依然不逊色于绝才惊艳的摩诘先生,些许小挫又值当什么?士林皆知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无花僧早晚必中,你这事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顿了顿见柳轻候不说话,花寻芳端起清水顾自笑道:“再则,今科榜单多有久负盛名而落第者,人皆以为取士不公。无花你在今科落第不仅于声名无损,隐隐间反倒有益增声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柳轻候眉头挑了挑,哎呀,这个女人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过去这一年她历练的真是相当不错啊。只不过这样说话还是累,他索性摆了摆手直接道:“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此来意欲何为?”
“受人之托,邀你赴宴”
“噢,谁?”
“贺礼部”
柳轻候身子猛然一僵,继而坐正了,脸上轻松的表情也消失了,“谁?”
“今晚寻芳阁,贺礼部欲与名动京华的无花僧一聚,未知你可肯赴约?”
“他怎么会找到你来邀客……”柳轻候话没说完就自己住了口。无花僧与花魁女的所谓佳话早已遍传长安了,贺知章以她为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谴人来找自己,其实想想如今两人之间身份与关系的尴尬也就很好理解了。真把这事儿在脑子里转一遍后柳轻候赫然发现,至少对贺知章而言当下这种方式是最好的,成当然是好,不成也不尴尬,可谓进退有度。
赴约不赴约?见还是不见?
柳轻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对于贺知章这次约见的目的他心里隐隐是有些谱的。这位刚刚栽了个大跟头的老大人想要修复羽毛,问题是自己要不要配合他演这场戏?若是去又该秉持什么态度?
沉吟良久之后,柳轻候抬头看向一直静静等待的花寻芳,“既是贺礼部相邀,敢不从命?”
花寻芳削肩为之一松,脸上刹那间露出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不胜收。唯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才会散发出如此丽色。
柳轻候看着她的笑容缓缓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有个条件”
笑容凝固了,“无花,即便出了昨天的事情那也是贺礼部啊……”
柳轻候直接截断了花寻芳的话,“我这条件不是冲着贺礼部去的,是向你提的”
花寻芳刚刚放松的肩膀又抽紧起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