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亚非很享受开启魂智的过程。吃下启魂丹,美美地睡了一觉,甚至连找棵树搭个手的过程都省了,醒来以后就可以和刚巴意识对话了。他眉心一只厨师帽印记亮了,意识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空间不大,空间里飘荡着雾气,透过雾气,隐隐约约看到一根棍子。
何亚非在这个空间东张西望,就听到有人说“这是我的意识海,恭喜你,开启了魂智。”何亚非吓一跳,他问是不是刚巴老师,刚巴说是的。何亚非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偷偷摸摸进了人家的意识海,太不不道德了。他说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这就回去。
刚巴说:“你不用回去,这只是我们的一种交流手段。”
何亚非问:“在这里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吧?”
缩小版的刚巴从雾气中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门,除非他主动敞开自己的心门,否则,没人能窥得他人的思想。这里只是间会客厅,你不用担心。你开启了魂智,懂得了意识波的应用,现在我们的沟通简单多了,我也不用再去画那个该死的简笔画了。”刚巴很开心。
何亚非赞同刚巴的观点,那个什么简笔画确实理解起来有点费劲,“之前你为什么不和我这样交流呢?”
刚巴说:“你没有开启魂智时,就是魂盲,只能被动接受信息。这个简笔画是不怎么好用,或许是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当你面对一个魂盲时,简笔画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哦。”何亚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么,为什么每次我说起九先生你就会宕机呢?”何亚非的思维很跳跃。
“……”迷你刚巴一愣,他头顶的雾气就开始翻滚,没翻滚一会儿,雾气散开,出现了一幅先生的肖像画。这次刚巴没有宕机,在自家意识海的会客厅里,他完成起来还是比较轻松写意的,画像也惟妙惟肖。
“每次说到九先生,你都要画一幅他的肖像?”何亚非觉得刚巴这条棍子好奇怪。
刚巴说:“这是对先生的尊重。”
何亚非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里表示尊重就是在交流的时候头顶一幅肖像。他头顶的雾气也开始打滚,一模一样的先生肖像画出现在他的头顶。一人一棍头顶着杨明泰的肖像很愉快地交流。
何亚非问能不能同宋和班进行意识交流。刚巴说他们两个都是魂盲,不会他们的语言,就只能用简笔画交流了。何亚非为了和陪练拉近关系决定学习简笔画。
刚巴说:“简笔画其实就是用对方能够理解的图画,再附上你想表达的意思,传递给对方。”刚巴觉得没说清楚,就在身边抓了一团雾气,在手里揉吧揉吧,团成一个圆球,向何亚非扔了过来。雾气一接触何亚非的意识,立刻钻了进去。
何亚非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下多了很多东西,关于九丘,关于树神,关于他们的穿越以及此行的目的,关于他两个兄弟的近况,当然,还有简笔画的使用方法。
何亚非从刚巴的会客厅退出来,刚巴有些疲倦,要去休息一会儿,留下何亚非静静地消化着刚才得到的信息。
用意识画一幅画,非常简单,想一想就好了。难就难在如何把更复杂的含义附着在画中。刚巴的做法是在画画的同时,用中频意识波快速冲击对方脑部的不同区域,意识波的震动让对方产生一种模糊的意识和概念,结合简笔画,从而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表意。这种方法表达的内容过于含混,很多时候信息接收方需要连猜带蒙才能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而且不同种群,脑部结构不同,难道交流前还要先把对方的大脑打开研究一下结构和功能区域?刚巴之所以和何亚非间的简笔画交流还算顺畅,那是基于他对人脑有所了解。何亚非觉得这种表达方式不适合自己,他没有兴趣成为脑专家。
他决定寻找一种更简单直观的表述方式。他想到了《猫和老鼠》那部动画片,几十集都没有一句对白,但任谁都看得懂。为了区别于简笔画,何亚非称之为简动画。
“发明”了简动画的何亚非很兴奋,他决定宋和班测试一下,对宋和班,何亚非是有怨言的,这两天被他们折磨得不轻,何亚非决定对他们来个小小的恶搞。
“宋、班,给爷跳个舞。”何亚非同时给宋和班发去了一段简动画,动画里宋撅着屁股晃动着扫把丝,班则疯狂地甩动这香蕉皮。
宋和班立刻明白了何亚非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只是宋的一张小脸只能放一对绿豆大的眼睛,而班却长了一只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忽闪,人见犹怜。二人眼神的杀伤力很有限,何亚非看到他们的小眼神就想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对两人大声说“快跳哦,先生让你们好好照顾我的哦。”按刚巴的说法,提到先生,就要画一幅先生的肖像画。他往二人的意识海投放了一幅先生的素描。
宋和班愣了,随后他们开始了用时不短的讨论。他们的语言何亚非听不懂,只听得出每个词的第一个音节都是“呼”,比如“呼噜”、“呼图”、“呼查”、“呼库”等等。何亚非正要不耐烦的时候,刚巴来了。刚巴对宋和班说话了,说的是同样的语言。何亚非没有见刚巴说过话,所以他的注意力被刚巴吸引了。刚巴说话的样子很奇怪,他从棍子顶端伸出了一根长长的肉管,就像蜗牛从壳里探出来一样。刚巴的肉管上没有蜗牛的触角,也没有其他零部件,只在肉管的前段有一个开口,声音就是从这个口里传出来的。何亚非这才注意到他以前忽略的细节,刚巴没有眼睛,他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回,确认棍身上没有,肉管上也没有。就在何亚非琢磨刚巴用什么器官来看的时候,刚巴的肉管缩了回去,何亚非听到了噼噼啪啪的敲击声。
宋扭着大屁股,扫把丝沙沙作响。班的香蕉皮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何亚非兴奋起来了,虽然他不确定这是先生肖像的功劳,还是刚巴的功劳。
刚巴也加入了进来,四肢敲击在身上发出悦耳的“嘭嘭梆梆”的声音。刚巴的梆子声好像对地下居民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不少长得奇形怪状的小动物从地底爬出来,加入了合奏。没有了鸾鸟的歌声,合奏声有点土里土气。不过更加原始、古朴和厚重!何亚非觉得这样的音乐更接地气,和宋的草裙舞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