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已抱着李想跑了两个小时,期间李想几次提出放他下来,明姝嫌他跑得慢,不答应。被女孩保护的感觉有些怪异,好在李想把明姝看成长姊,心里虽有抵触,但勉强也能接受,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不能成为姝姐的拖累。
又跑了一段路,即便明姝体力超强,也有些疲惫了,她感应了一下,暂时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影,就把李想放下来,歇息会儿。李想赶紧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明姝,又取了一方帕子给明姝擦汗。待明姝气息稍匀,他才问:“老人家真的去了吗?”
明姝点了点头,却没有哭。梅老爹走后,大哥说过哭不能解决问题,杨家儿女更应该坚强。“弟弟放心,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姝姐……”李想的话没有能说下去,明姝的手掩在了他的嘴巴上。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沉闷压抑。
歇息了半个小时,明姝站起身说他们又来了。不顾李想的反对,明姝抱着李想又开始跑。李想有些无奈,但到底是小命要紧。这样跑跑停停,过去了大半天,双方的距离始终没有拉开。
阮才一方人也不轻松,尤其是熊三和刀疤,汗水就没停过,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熊三的毛发贴在身子上,任它怎么甩,要不了一分钟,毛再次被汗水浸湿。刀疤也是如此,汗淋淋的衣服包裹的身体明显地瘦了一圈,一路上留下湿漉漉的足印。阮才和熊五稍好,但汗也不断。阮才喊大家歇会儿再追。
一伙人坐下来喝了点水,熊三和刀疤补多少出多少,阮才稍稍恢复了点精神,他左右看看,除了他们四个,其他人只是额头微微冒汗。他叫道:“糟糕,那个水人有古怪。”刀疤猛然想到那个异族临死前的话,浑身一个机灵,身下的水汇聚成了一条水流,在干燥的土地上流淌,遇上另一股,是熊三的,两股合作一股,气势汹汹。刀疤向后一倒,大叫我要死了。
阮才骂道:“窝囊废,不要说丧气话,起来,继续走,如果能找到水源,多补点水,兴许我们不会死。”又转头看向其他几人:“谁知道最近的水源?”
有一人指向远处的一座山:“稽公山下有水潭,离这有二十多里地。”
阮才见那一处不是那对男女逃遁的方向,就问熊五能不能坚持,熊五表示没有问题。阮才让刀疤和熊三去水潭,自己带人继续追赶。
明姝再次动身的时候,告诉李想追杀者少了一人一兽。李想听了精神为之一振,终于拖垮了两个。
一追一逃,时间到了第二日的中午,远方大山横亘。
赤望的中南部有两座山,一名稽公山,一名荆母山,两山相接,中间只有一个宽不到两公里的湘濡垭口相隔。相传稽公和荆母是万年前的移民,两人恩爱,不离不弃。一日稽公不慎落入天望河,荆母悲痛欲绝,也跳入河中殉情。赤望第一代先生毋月感其情,就将这两座山以二人姓氏冠名,一时间,两山便成了忠贞爱情的象征。恩爱夫妻路过,必会遥遥祭拜。但随着世风日益开化,祭拜的人也越来越少。
明姝歇息时,向着荆母山拜了拜,李想不明所以,也学着明姝的样儿拜了。明姝面色古怪地看了李想一眼,却没有同他说拜的缘由。
再次启程时,明姝说,那伙人又少了两个,只有四人两兽了。明姝抱着李想向荆母山跑去,她想在山区摆脱那些人的追踪。离荆母山不到十里的地方,明姝停下了。她说前面的绿洲有五个异族,是否要过去寻求帮助。李想摇摇头,此时被人追杀,过去无疑是祸水东引,殳和的死已经让他背负了沉重的良心债。而且,如果绿洲的人心怀歹意,乘火打劫,那就更是不妙。两人商议一下,决定从绿洲的侧面绕过去。
麻子带人跟在来旺身后,阮才和熊五已不知去向。麻子有些焦躁,身手最好的阮才大人和刀疤非战斗减员,凶残的石蛋熊也有两只被迫退出了追踪,他有些底气不足。这时,前面的来旺停下了脚步,向着西方狂吠。
麻子说:“来旺发现西方一里处有五个异族。”
一人道:“追人要紧,管异族做什么?”
“兄弟,咱们的人少了四个,我是在想,有没有可能雇佣这几个人。”
那人说:“咱们四个人加上两只兽,还打不过一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