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登登,登登到。登登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大殿,这时候正从殿门口疾步走来。登登走到六先生跟前,竖目缩回眼眶。六先生会意,挥动鳍状肢屏退左右,大殿上只剩六先生、登登和梅麟。
“刚刚收到的消息,侯虓那帮人在七工村栽了,除了侯虓,其他的人都被那帮村民抓了,昆吾那边的探子也说,看到九先生正踏着建木枝往陶唐那边飞。”
“吱吱,看来四方山又要添丁增口了。”六先生干笑两声,“七工村的贱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七工村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座箭塔,贱民们也人手一弩,打了侯虓一个措手不及。”
“哦,这些贱民不怕伤人命?”
“贱民用的都是麻醉箭支,不伤人命。”
“我以为只有我在围猎的时候会用麻醉箭呢,这侯虓是怎么逃出来的?”
“侯虓腿上也种了一箭,不过他皮糙肉厚抗力足,居然忍着半身麻木逃回来了。”
“从水路回来的?”
“他走的山路,侯虓擅长攀爬,贱民追不上。”
六先生又开始大笑:“吱吱吱,公输望这家伙要失望至极,折了这么多人进去,偏偏最想除掉的眼线却跑出来了。”
梅麟接口道:“我也很失望。”
六先生没有理会梅麟:“我就看不惯公输望的做派,看着一身正气,其实最怕事,还不如相毓对我胃口。这笑话我是看定了。”梅麟见六先生没接茬,也不着急,耐心地等他与登登把话说完。
登登说:“武夫的探子说,昨天武夫有王兽出世,长啸声响彻武夫全丘,所有的凶兽都跪倒了。”
“哦,”六先生兴趣更浓,“可知道是什么王兽?”
“还在查。”
六先生的眼睛绕着脑袋转了一圈,显得异常兴奋:“要是能弄只王兽回来玩玩就好了。”他的眼珠左右摆动,似乎在思考怎么把王兽搞到手,过了一会儿,眼睛又回到了眼眶前两公分处。“算了,王兽不是那么好玩的,它招呼一声,凶兽会把我这窝拆了。”
他又与登登交谈了几句,见没有其他新鲜事,就让登登退下了。这才把眼睛探向梅麟。“我知道你跟侯虓不对付,要说这事呢,还真怪不得侯虓,他也是奉命行事。说到赤蝠,连我都要让三分,他的意思,你敢违逆?”梅麟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有了松动。
“你那老爹,本来就是风烛残年,没这事,也没一两年了。要是换了别人,谁会因为被抢了一颗种子,就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再说了,侯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怎么会把他藏了几年的三纹金种留给你家崽子?当初他怕这种子被大人物觊觎,可花费了不少代价请那一位帮着做了个壳来掩盖气息。”
梅麟僵硬的脸软了下来:“要我不找他麻烦可以,不过他别指望我给他好脸色看。”
六先生知道他一时转不过来,也不再劝。“你家崽子说是天赋很不错,被老金收了当关门弟子?”
“老师莫提那个野种。”
六先生眼睛顶端鼓胀起来,他有些吃惊,梅麟从不提自己的家事,这还是十年来,六先生第一次和梅麟谈及他的家人。“我倒是第一次听老子骂自己的崽子是野种。”
梅麟脸上刻满了苦涩:“他是那个贱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
六先生的眼睛又开始活跃起来:“我怎么听探子说,这梅包谷和你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梅麟大惊:“不可能,我一个没有天赋的低阶种魂师,怎么可能生的出一个高阶种魂师的儿子?”
“你爹曾经是老大的高徒,不也生了你这个没天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