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自称万事通,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他点子确实非常多。他给何亚非出了十多个点子供何亚非选择。比如撒开脚丫子跑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彻底退出民生工程三人组,让大叔去头痛;在礼乐村住几个月,一直住到杉杉换班;大叔和棍人组成护卫队,谁敢骂人,大叔负责抽嘴巴,棍人负责捅屁股……
何亚非见他的点子越来越烂,恨不得抽他嘴巴,刚巴在一旁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捅大脚的屁股。大脚这才开始转动脑子,认认真真地开始想办法。大脚认真起来,出的主意还是靠谱的。他让何亚非先找本地的分神商量,实在不行,就托她给杉杉带个话,让杉杉过来一趟,一起合计合计,两个人动脑子总比一个人伤脑子强。
大脚说完,就顺着何亚非的脊背往上爬,爬到何亚非的脑袋上,像个瘪了气的皮球,身体一下软了下来,化作一只“兽皮帽”盖在了何亚非的头上。
何亚非找了一棵树,手抵在树干上,开始呼唤妧婠的分神,他记得杉杉与他说过,管这个片区的姐妹是“二十七”。何亚非通过低频意识波不停地呼唤着“二七”,不停重复一个数字是一件很容易困倦的事情,何亚非几乎把自己催眠了,他似乎看到杉杉从树中一下跳到自己面前。她说:“你是谁?你这人好烦,又不种魂,还穷叫唤。”
何亚非一下惊醒了,眼前没有杉杉,但声音却在脑中回荡。
“二七,是你吗?我是何亚非。”
“原来你就是何亚非,小三被你害惨了,弄得现在比我还穷。我警告你,不许打我的主意。”
“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那破食堂弄的,食堂不在预算内,所以小三只能动用私房钱,嗯,就是私下积攒的能量。小三这么一搞,我们存私房钱的事都暴露了,刚刚本体要召小三去问话呢。我跟你说,如果本体追究我们私房钱的事,我们所有姐妹都会恨你。”
何亚非心中充满了对杉杉的内疚,更是脊背凉飕飕的,被一百多个女神恨上,还有活路?
二七的话继续在何亚非的脑海里回旋,有些飘忽不定:“也就小三傻乎乎的,前两天还找我商量换班,也不知道你哪点好了。”
何亚非说:“二七,能不能给杉杉带句话,请她来一趟。”
“你还嫌害小三害得不够,不带……咦,你喊小三啥?杉杉?你帮她起的名字?”
“是的。”
二七沉默了,就在何亚非以为她已经走了,正要松开抵在树上的手时,二七又说话了:“你喊她来做什么?”
“我想补偿她能量点,我这里不够的话,我找别人借。”
“嗯,倒是蛮有诚意的。好吧,带话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帮我也起个名字。”
何亚非想了想:“那就叫珥琪。”
二七很不满:“不是还是二七吗?”
“怎么能一样呢?斜王耳,珠玉耳饰的意思,又有日月光辉的意思;斜王其,美玉,又有草木繁盛的意思。”
二七咯咯笑了起来:“听起来挺好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珥琪了。我这就去找小三……找杉杉,你别走开,一会儿就回来。”
珥琪似乎对“一会儿”没有什么概念,何亚非的手都麻木了,无论是珥琪还是杉杉,都没来,他不敢走开,干脆抱住树干。
时间久了,何亚非倦意上涌,顶着奇怪的“兽皮帽”,抱着树干睡着了,吊在额前的帽辫时不时抽动一下。大脚的口水顺着何亚非的额头往下淌,何亚非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刚巴无所事事,棍头往树上一搭,也睡了。
“吔,杉杉,这何亚非的睡相也太那个啥了吧,口水把草叶子都打湿了,他的帽子也留口水,我先把他脚下的草收了,太恶心了。”两个分神在树中交谈。
“珥琪,别这么说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亚非,亚非。”杉杉在何亚非的意识海轻声呼唤。
何亚非从睡梦中惊醒,腾出一只手在嘴角胡乱抹了一把:“杉杉,是你吗?”一滴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何亚非抬头向上望了望,天上没有下雨,树上也没有排便的鸟和兽,他又用袖子在额头擦了擦。
“是我,珥琪说你要补偿我能量点,不用的,我那些能量不用留在那里也是浪费。”杉杉说。
“可我听说本体要责怪你,我过意不去。”
“没事的,我刚才都想好了,我要跟着你,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会和本体据理力争的,我会向她要更多的能量调配权。她要是不同意,我就让她来看看那几个村子的幸福度。”
“有把握吗?”
“还是有点的,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去说服她。”
“你和本体信息交流需要三天时间吗?我们打视讯的时候,隔得再远都没有时间延迟啊。”
杉杉嘻嘻一笑:“一般我说服本体,用的都是死缠烂打撒泼卖萌的法子,如果缠她三天都没答应,那就是真的不答应了。”
珥琪插话道:“要真不答应的话,看在你给我起名字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次,但能量点你自己出,我没有杉杉这么大方。”
杉杉和琪琪走了,何亚非也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