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储物石扔在桌上,那一点红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很好看的曲线。容灯站着没动,片刻后又摸黑走了过去,把石头戴回了脖颈上。
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很莫名其妙。
甚至还……有些过分。
毕竟这家伙一定是白日里听见南归苍送她石头,心里不舒服才想自己给她结法阵的。
一天都没见他出马车,也不知道练了多久。
明明看着都累得不行了,给她结完法阵后眼里还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傻子。
修火灵的给她结水系法阵,还这么高兴,真的没救了。
刚刚还火烧心头的容灯,这会不知为何眼里又全是风不闻委屈的眼神。
更气人的是,他都委屈了,居然都还不还一句嘴,搞得她刚刚跟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妈的。
她踹了桌子一脚。
烦死了。
再冷静会,容灯又渐渐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风不闻对她好,肯为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
目的达到了,她生哪门子的气?
容灯蹙着眉,想来想去,觉得兴许是因为白天南归苍实在太烦了,刚刚本想睡觉又被打扰,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想清楚事情,容灯倒也舒心不少。她卧在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半个时辰后,容灯把眼睛睁开,夜里很安静,只有窗外不大不小的风声。
容灯又闭上了眼。
又半个时辰后,她再次睁开眼,风声已经停了,窗外月光清亮。
她脑海里全是风不闻那隐忍着难过和委屈的眼神,以及那句闷闷的“别生气了。”
草。
容灯暗暗骂了一声,撩开被子坐了起来。
心中冒起一个念头,烧得她浑身难受,容灯没点灯,借着月光把鞋套上,感觉不到气温的她连外披也忘了穿上,一身里衣就出了门。
凭着记忆悄悄摸索到风不闻的门前,容灯刚想推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疯了。
大半夜不睡觉站一男的门前,还是在使臣的驿站里,衣服也没穿好。
被人看见那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
可心中那份不安又实在厉害,左右来都来了,容灯想想,又咬咬牙推门。
门很轻松便开了,风不闻没落锁。
这又是什么坏习惯?
容灯皱着眉,蹑手蹑脚地进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来到他的床前。
床上的人没动,想来这会也应该睡着了。容灯在心里叹口气,辨了一下他的身形,找准手部的位置,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风不闻睡姿很端正,面朝上躺着,两双手老老实实地搭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