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宫。
在中原大地平息了数年之久的战火之时,秦国与韩国之间的战事却从未停歇。这不,韩国又兴兵伐秦,攻克三川郡的几座城池,来势汹汹。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巴蜀发生了战乱,秦王驷想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兴兵伐蜀,可是又顾忌到正在进犯三川,意欲收复失地的韩军,故而举棋不定,召集司马错、张仪和嬴疾等人入宫议事。
“大王,臣以为应当伐蜀!”司马错站出来道。
“不如伐韩!”相国张仪站出来说道。
群臣的意见不一致,这是秦王驷想要看到的,因为这样可以通过二人的分析,据理力争,让他更为了解当前的形势,作为一个上位者,他要做的不是筹谋,而是决断。
“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秦王驷摆了摆手道。
张仪回答道:“大王,我们应先与魏、楚两国表示亲善,然后出兵三川,堵塞辕、缑氏两个隘口,挡住通向屯留的路,让魏国出兵切断南阳的通路,楚国派兵逼近南郑,而秦国的军队则攻击新城和宜阳,兵临二周的近郊,声讨周君的罪行,(随后)乘机侵占楚、魏两国的土地。”
“周王室知道已经不能拯救自身,一定会交出九鼎和宝器。我们秦国占有了九鼎,掌握地图和户籍,挟持周天子,用他的名义来号令天下,天下没有敢于违抗的,此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能建立王业了!”
“如今,蜀国是西边偏僻(落后)的国家,戎狄为首领。攻打蜀国,会使士兵疲惫,使百姓劳苦,却不能以此来建立名望!即使夺取了那里的土地,也算不得什么利益。”
“臣听闻:‘争名的要在朝廷上争,争利的要在市场上争。’现在的三川地区和周王室,正是整个天下的大市场和朝廷,大王不去争夺,反而与那些野蛮的人争夺名利,这就是在悖离帝王之业了。”
秦王驷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司马错反驳地道:“不对。”
“大王,臣听到过这样的话:‘想使国家富庶的一定要扩大他的领地,想使军队强大的一定让他的百姓富足,想建立王业的一定要广布他的恩德。这三个条件具备了,那么,王业就会随之实现了。’”
“现在大王的土地少,百姓贫困,所以臣希望大王先从容易办的事做起。蜀国是西边偏僻的国家,以戎狄为首领,而且有像桀、纣一样的祸乱。用秦国的军队前往攻打,就如同用豺狼驱赶羊群一样。得到它的土地,能够扩大我们秦国的疆域,得到它的财富,能够使百姓富足,整治军队又不伤害百姓,蜀国已经归服了。”
“因此,夺取了蜀国,但天下人不认为我们暴虐;取尽了蜀国的财富,诸侯国也不认为我们贪婪。这就是说,我们用兵一次,就能名利双收,还能得到除暴、平乱的好名声。如果现在去攻打韩国,胁迫周天子,胁迫周天子必然招致坏名声,而且不一定有利,又有不义的名声。去进攻天下人都不希望进攻的地方,这是很危险的!”
“请允许我讲明这个缘故:周王室,现在还是天下的宗室;韩国,是周国的友好邻邦。如果周天子自己知道要失去九鼎,韩王自己知道要丧失三川。”
“那么,两国一定会联合起来,共同采取对策,依靠齐国和赵国和宋国,并且向楚、魏两国求援,以解除危难。把九鼎送给楚国,把土地送给魏国,大王是不能阻止的。这就是我所说的危险,不如攻打蜀国那样万无一失。”
“善。”
秦王嬴驷当即一槌定音地道:“张仪、司马错听命!”
“臣在!”
“寡人命你二人起大军十五万,张仪统兵,司马错为副将,攻灭巴蜀!”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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