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啊!”
宋王偃兴高采烈地进入中军大帐,望着一脸喜意怎么都掩盖不住的众将,他说道:“今日一战,已经重创齐军!齐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只能龟缩在易水对岸的工事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了。”
赵将楼缓笑着道:“今日这一仗着实痛快。不过宋王,现如今齐人损失惨重,又被我联军吓得失了胆气,恐怕不愿再出城与我联军野战了!齐军若是一直龟缩在易水一线的工事里,我们也奈何他们不得呀!”
宋王偃颔首道:“这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今日的易水之战着实惨烈无比。
田婴本来是打着投石问路的算盘,试探性地进攻宋赵联军的,但是没成想,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强渡易水河,本来便使得齐军一下子折损了上万的兵马,而后又是正面野战,谁知道无论是宋军还是赵军他们的野战能力都如此之强!两军之间的默契如此之好!
在起初齐军遭到剧烈的阻击,看见赵军的骑卒开始迂回包抄的时候,本来田婴已经下令鸣金收兵了,但是没成想擅于骑射的赵人竟然能立马反应过来,而后一窝蜂地从两面包抄,还在易水河岸挡住了齐军将士撤退的道路。
齐军就是这么被包了饺子的!
田婴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统率全军突围,而被四面围攻的滋味儿可不是一般的难受,对于齐军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仅此一战,齐军便折损的十万兵马,已经元气大伤了!
现在易水河畔还在伏尸数万,血流成河,宋赵联军的士卒们都在那里打扫着战场,将敌我双方的将士掩埋到一个乱葬岗里,算是入土为安了。
干骜提议道:“大王,不如我们趁此大胜之势,直接强渡易水河攻击对面的齐军吧?乘胜追击,现在士气萎靡不振的齐人肯定会措手不及的!”
“不可!”宋王偃摆了摆手道,“今日一战,从上午打到傍晚,足足打了五六个时辰!无论是齐军,还是我宋赵联军的将士们都已经身心俱疲了,这个时候再强渡易水河的话,无疑会成为齐人的活靶子。付出极大的代价都不能突破敌军的易水河防线,又何必作无谓的牺牲?”
“可是……大王,若是给了齐人足够的喘息之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又加固了易水河的工事,到时候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们联军才能渡过易水河,士卒们流血牺牲太多的话,联军能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还很难说啊!”
看见干骜忧心忡忡的样子,赵将楼缓又向着宋王偃叉手道:“宋王,我认为你说的没错。士卒疲弊,而易水河难以飞渡,故而现在并不是强渡易水河的好时机!”
“依我看,不如静观其变吧。现在易水这里的齐军是腹背受敌!燕国腹地上的黔首纷纷起义,已经攻占了许多城邑,他们欢迎我们宋赵联军,拥戴公子职的呼声极高,再加上又闻易水一线的齐军损失惨重,燕地必然会有更多人揭竿而起。”
楼缓说道:“而迫于燕地的压力,又遭逢大败,田婴必然会派人回临淄跟齐王请示,是否增派更多的兵力入燕与我们联军作战,或者是握手言和,止戈罢战的。”
闻言,宋王偃摇摇头道:“我们绝不能寄希望于敌人的身上!此事,从长计议。反正现如今我们耗得起,齐人耗不起!”
“诺!”
……
与此同时,远在齐国东郡的阳关,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攻防战。
阳关之归属对于齐宋两国而言,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数百年来,阳关曾经多次易主,或者归齐,或者归宋,仅仅在宋王偃这一代,阳关已经易主过三次!
围绕着阳关进行大战的齐军和宋军不计其数。
阳关堪称为“东南第一雄关”。宋国据有这里,可以依托有利的地势进击齐国,进可攻,退可守,而齐国据有这里,则可以居高临下,宋国的睢水成为了宋国唯一的一道屏障,据有阳关,宋国完全可以进取宋国的山阳、商丘、彭城、陶邑等地。
而这些地方都是宋国的商业重镇,经济中心,宋国如何能容忍齐人窥视这些地方?
所以宋王偃当初对于东郡和山阳的被攻取是耿耿于怀的,阳关这个地方不拿在手里,他睡不着觉!
“杀!”
“冲啊!”
无数身穿白衣黑甲的宋卒拿着武器,嚎叫着登上了城头,可是面对他们的却是敌人冰冷的矛刃和戈头,“唰唰唰”的声响不绝于耳,是那些兵器刺破了肌肤,嵌入了血肉里的声音!
“啊!”宋卒哀嚎着,被推下了十几丈之高的城墙,摔成了肉饼,死得不能再死。
而有更多的宋卒则是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他们顺着云梯开始向上攀爬,可是守城的齐军士卒也不是好惹的,见状连忙取了一瓢滚烫的油锅水,直接倾泻了下去!
“嗷呜!”宋卒发出了杀猪一般凄厉的惨叫声,然后仰着头摔了下去,连带着下面正在攀爬的士卒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