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问,不禁使人惊心动魄。而霹雳仍在咔嚓嚓地响着,乌云裂开了,把金箭似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大地。
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蓝色的火焰,天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世界上再没有比辽阔大海上的雷雨风暴,更为有力、更加可怕的现象了。
航行五日,东渡的船队不止一次地遇到过暴风雨的侵袭。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之后,血的教训,让这些宋国的船员们都了解了如何去抵御这股风暴。
“转舵!转舵!快!”
“船舱底部漏水了!木匠!快让木匠们过来!”
“快点儿!”
这股暴风雨突如其来,好多宋卒都躲到了船舱里,裹着身子瑟瑟发抖。也有几个来不及逃跑的船员,似那一个在忙着收住船帆的倒霉蛋,一个不留神,整个人都被强烈的飓风给吹走了,直接葬身大海。
滂沱的大雨,如弩箭一般从天空中疾射下来,“嗖嗖”的声音似乎是大海在发怒,而那到处冲击,肆无忌惮的席卷起来的海浪,更像是海神的咆哮,似乎是在嘲弄这些华夏人的不自量力!
“啊!”
已经进水的宝船根本无法抵御暴风雨的侵袭,这不,很快,失去了方向的宝船就被一层更比一层高的海浪席卷起来,如水中的浮萍一般随波逐流,陷入了一个不知名的海眼当中!
惨叫声、求救声连成了一片,再加上那闪耀的雷光,还有那喀嚓作响的霹雳,一时之间,整个大海似乎都成了这些人的坟场。
“回家!我要回……咕噜噜!”一双手还伸在了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可是这个宋卒已经满肚子都是水。绕是他的水性了得,可是碰上了这种见鬼的天气,还有这种强烈的海浪,就只能跟风中残烛一般,油尽灯枯了。
隔着船舱的窗户,看着一整艘宝船都被巨浪和狂风掀翻了,被卷入了海眼里,那些东渡的船员都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有感伤者,都不由得哭泣出声。
看到这一幕,樊举和庞副将都倍感揪心。他们都很想派出船只去救援那一艘宝船上的人,可是二人知道,在这种大自然的伟力之下,他们派出多少人,多少艘船只出去救援,最后只能是一个陪葬的下场!
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呀!
庞副将身边的一个脸色煞白的宋卒扯了扯他的衣袖,颤着嘴唇道:“将……将军,咱们能活着回去吗?”
闻言,庞副将沉默不语。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
这个宋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不禁惨笑了一声说道:“没关系,死就死吧!将军,我采椒不怕死,但是怎么死了,着实有些窝囊!”
“谁说不是呢?”在一侧的一名宋卒叹了口气道,“当初,若不是国家对于水师开出的待遇较高,几乎是步骑之军的双倍军饷的话,俺才不乐意来受这份罪呢!不过索性无大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在出海之时,幸好咱们都按照上峰的指示,写了遗书递回家里。嘿嘿,据说咱们的抚恤金极高的,以后俺家的两个儿子都是烈士遗孤,可以免费上小学和中学了!”
众将士越是表现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庞副将的心情就算愈发地复杂,愈发地沉重。
这时,一个性格比较豁达的士卒笑着道:“要不咱们来唱曲儿吧?”
“唱曲儿?唱什么好?我原来是魏国修鱼人。”
“俺原来还是齐国即墨人呢!”
“我以前在赵地。赵地的曲子你们不会哼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