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漳水一线的宋军撤退归国的时候,宋王偃已经在谋划破楚之战略。
宋王偃一直在询问他人天下大势,时常与群臣探讨如何布置宋国未来的战略走向。其实在他的心中早有一幅宏伟的蓝图,宋国的未来的战略走向,他已经自己规划了。
而破楚,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不,这一日,宋王偃正在墙壁上悬挂着一张楚国的山河社稷图,里面囊括了楚地大大小小上百个城池,邑、村,大到每条河道、山林,小至每条小道、桥梁,都赫然陈列在图中。
这一份地图绝对是普天之下最为详尽的楚国地图。乃至于楚国自身,都没有这么细致的地图,而这,还是宋王偃命黑衣卫动用了上千的人力,走遍千山万水,历经十年才绘制而成的!
“大王,还在看地图吗?”
就在这时,王后干婉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这是御书房的一个雅间,这个雅间除了宋王偃和干婉,可是谁都不许进的,而平日里宫中的内侍和宫婢都不允许进来打扫卫生。
所以雅间的卫生一直是干婉在收拾打理的。
“嗯。”宋王偃微微颔首,不过眼睛还没从地图上离开。
干婉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大王,你对着这张楚国的山河社稷图都瞧了这么多天,可曾看出一些门道?看看你,这一张地图似乎比宫中的妃嫔长得还要好看似的。”
“婉儿你不懂。”宋王偃摆了摆手,随即接过了干婉递过来的羹汤,说道,“寡人对着这张地图是愈发地感到亲切,因为再过不久,其绝大部分都将并入我宋国的疆域之内,在寡人的手中!”
“大王还要伐楚?”
“伐楚是必须的。”
干婉颇为不解地道:“大王,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破楚吗?今楚国经垂沙一战,精锐尽丧,国中男丁凋零,国力衰弱,连韩魏都稍有不如也。大王你又何不苦苦相逼,再行伐楚之事?”
“婉儿,你是不懂寡人的良苦用心呀。”宋王偃摇摇头道,“楚国固然已经衰弱到了极点,然则,这还远远不够!楚之国祚已有七百多年,其间,屡屡为周王室、齐国、晋国、魏国等昔日的霸主之国讨伐,而楚人愈战愈勇,楚地越来越大,楚之疆域从原来的五十里,吞并数十国,终成方圆五千余里,带甲百万之霸主大国!”
“楚地幅员辽阔,而多山川险阻,故而中原之军屡战而无功。楚国或许会有衰弱的时候,最凄惨,最落魄之时,还曾被孙武率领吴军千里破楚,五战入郢!若非吴军暴虐,又有秦人相助,可能楚国早已覆灭!”
“但楚人何以经过百余年的发展之后,又成为天下一霸?因为楚人始终都有着这个潜力,发动战争的潜力。”
宋王偃又喝了一口羹汤,接着道:“婉儿,你也知道,楚国现在只是男丁凋零,但不是全部灭绝了。楚人还有男丁,还有许许多多的生妇,只要给楚国十年的时间,再有一名有作为的君主,一个似楚王熊槐初期的楚国,一个鼎盛时期的楚国,便会再现!寡人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干婉摇摇头道:“这些军国大事臣妾可弄不明白。不过大王,你的计划应该是千里入郢,捣破楚之国都吧?此一战,不知要动用多少的兵力,又要有多少的人妻离子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