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鄢城的战事进入到最关键的一个阶段的时候,宋王偃已经收到了白起传回的奏报。
“是时候给予楚国最后的致命一击了。”宋王偃叹了口气道。
宋王偃随即连夜写了几份诏书,盖上玉玺,随后又拿出了一半的虎符,让人去到淇水大营调兵遣将。
做完这一切,宋王偃的整个身子似乎都被掏空了一般,他不由得瘫坐在王位上,后脑勺枕着屏风,一双手掌攀在两侧的扶手上,微微颤抖。是的,微微颤抖,宋王偃的手臂,不,或者是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战栗!
忽而,一阵冷风吹袭过来,隔着窗户呼呼作响着。
天气有些冷了,寒意十足。
宋王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他没有一如往常地裹紧了身上的衣物,而是在颤抖之后,又迅速平静了下来,脸色一阵变幻,忽而平静,忽而狰狞,忽而冷酷,忽而和蔼,让人完全揣摩不出,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北风呼啸。
一阵阴冷的风吹灭了旁边的几只牛油大烛,使整个御书房光线黯淡,宋王偃的整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刘霸缓缓的走了进来,低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询问道:“王上,是时候歇息了。不知道您今晚想临幸哪位妃子?”
“摆驾妹姜的寝宫吧。”
“诺!”
“等等。”
宋王偃忽而喊住了刘霸,直到这时,刘霸这才看清楚了宋王偃脸上渗出的豆大的汗粒,刘霸执掌黑衣卫,自身就是一个酷吏,故而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害怕的人应有的情绪!
害怕?他们的王会感到害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天下最强之国的王,宋王感到害怕呢?
刘霸没敢想下去,也没敢看着宋王偃吓了满头大汗的模样,而是乖巧地低下了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宋王偃道:“去贞妃的寝宫吧。”
“诺!”
世人皆道,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宋王偃的后宫佳丽何止三千人?就刘霸所知道的,除了宫中的内侍之外,后宫的妃嫔和宫女加起来已经超过一万人,皆是一等一的美女,其中被宋王偃临幸过的不知凡几。
别的不说,宋王偃的儿女就有几百个!
宋王偃好美色,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宋王偃施展自己的雄才伟略,在荒淫无度的同时,他还是保持着一颗十分冷静的头脑,挥手间,灭城歼敌无数,生杀予夺,好不厉害!
话说,宋王偃虽然荒淫无度,但是还没有到司马炎那样“羊车望幸”,还有汉灵帝、隋炀帝那样直接让宫女和妃嫔们都穿着开裆裤,开“无遮大会”的程度,至少在一定的程度上,宋王偃还是挺矜持的,像是夜御七女、十女这种事情基本上只是一个月一次。
到了贞姬的寝宫,宋王偃便挥手退了左右,径直一个人进入了贞姬的寝殿里。
这个时候,贞姬还坐在梳妆台上,只是没有在梳妆打扮,而是望着一面铜镜在那里发呆。
“贞儿,你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出神?”宋王偃有些怜爱地走过去,伸出手环住了贞姬那细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的。
“王上,你来了。”
宋王偃低着头道:“贞儿,你是不是在心中怨恨寡人?”
“臣妾不敢。”
“你只是不敢,并非是没有。”宋王偃苦笑了一声,说道,“对不起,贞儿,寡人没有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王上不必道歉。”贞姬叹了口气道,“王上为宋国之君长,理应为宋国谋福祉!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为了大宋国的江山社稷,王上你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对的。只是……王上,臣妾这心里,堵得慌啊。”
“寡人知道。”
“王上,臣妾生为楚国王室之女,楚王之胞妹,还心怀故国,你不会责怪臣妾吧?”
“有什么好责怪的?”宋王偃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贞姬的琼鼻,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要跟贞姬说什么事情,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说道,“贞儿,你已嫁作宋妇,但楚国本是你的娘家,现在宋楚两国大战,你夹在中间,应该是很难受的。”
“王上,你能答应臣妾一件事情吗?”
“何事?”
“请王上下一道诏命,若是宋军捣破郢都,宋军不可在郢都大开杀戒,奸淫掳掠,更不能伤害我王兄熊槐的性命。”
宋王偃点头道:“寡人晓得。”
楚王熊槐与熊贞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自幼感情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