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原本想帮忙的,但李白的歌声实在太难听,比那些吸血鬼新娘的超声波攻击还要厉害。她只得远远逃过一边,捂住耳朵,轻皱着眉头。
当李白停止唱歌的时候,矮魔首领和二十多个矮魔都已被他杀死。
“好厉害!”
安娜啧啧赞叹,不知道是在称赞李白的剑法厉害,还是在说他的歌声有着太强劲的破坏力。
她惊奇的发现,那些被杀死的矮魔,并没有丝毫痛苦之色,而是一脸的解脱!
或许,那些矮魔也不想再继续听李白唱歌吧。
………………
佛教中有所谓“立一义”,随即“破一义”,“破”后又“立”,“立”后又“破”,最后得到究竟辩析方法。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先讲一番道理,经驳斥后又建立新的理论,再驳再建,最后得到正确的结论。
关于这样的论证,一般总有双方,相互“破”、“立”。
可是,李白的这首《月下独酌》,就只一个人,以独白的形式,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诗情波澜起伏而又纯乎天籁,所以一直为后人传诵。
他上场时,背景是花间,道具是一壶酒,登场角色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动作是独酌,加上“无相亲”三个字,场面单调得很。
于是,李白忽发奇想,把天边的明月、月光下自己的影子,都拉了过来,连自己在内,化成了三个人,举杯共酌。
冷清清的场面,就热闹起来了。
这是“立”。
可是,尽管李白那样盛情,“举杯邀明月”,但明月毕竟是“不解饮”的。
至于那影子呢?虽则如陶潜所谓“与子相遇来,未尝异悲悦,憩荫若暂乖,止日终不别”,但毕竟影子也不会喝酒。
那么,又该怎么办?
姑且暂将明月和身影作伴,在这春暖花开之时,及时行乐吧!
把月和影之情,说得虚无不可测,推翻了前案,这是“破”。
其时李白已经渐入醉乡,酒兴一发,既歌且舞。
歌时月色徘徊,依依不去,就像是在倾听佳音;舞时自己的身影,在月光之下也转动零乱,似与自己共舞。
醒时相互欢欣,直到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时,月光与身影,才无可奈何地分别。
把月光和身影,写得对自己一往情深,这又是“立”。
最后,李白真诚地和月、影相约:“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然而,月和影毕竟还是无情之物。把无情之物,结为交游,主要还是在于自己的有情。
“永结无情游”句中的“无情”是破,“永结”和“游”是立,又破又立,构成了最后的结论。
题目是“月下独酌”,李白运用丰富的想象,表现出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复杂情感。
表面看来,他真能自得其乐,可是背面却有无限的凄凉。
李白曾有一首诗,叫《春日醉起言志》:
“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所以终日醉,颓然卧前楹。觉来盼庭前,一鸟花间鸣。借问此何时,春风语流莺。感之欲叹息,对酒还自倾。浩歌待明月,曲尽已忘情。”
试看其中“一鸟”、“自倾”、“待明月”等字眼,可见他是怎样的孤独。
孤独,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偶尔会悄然而至。
那时,就算你身处千万人之中,大家都亲切的跟你打招呼,而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最后只能无奈苦笑,戴着虚假的面具跟别人寒暄。
你可曾有过这种感觉?